“父親,或許我是蠢貨沒錯……”馮智戴看著眼前對自己失望無比的父親,他的在內心經歷過短暫掙扎後,突然便做下了某個決定:“但我這個蠢貨,絕對不允許這些不知死活的狗東西來折辱您!”
“呵……”馮盎看著此時已然萌生死志,準備跟對方魚死網破的兒子,他突然笑了,可笑聲裡盡是悲涼:“我本來以為你來了長安之後,多多少少會有些長進……但是現在看來……是為父對你太過奢望了……”
“父親……”馮智戴還正欲開口,可是就在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馮盎那條老狗在哪裡?!叫他滾出來給老夫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自大狂,才敢膨脹到跟我家楚王殿下作對?!”
“父親!我去殺了他!”馮智戴此刻已然是氣瘋了,他站起身,從書架上取出自己的佩劍,剛準備走出去,就被馮盎給制止了:“把劍放下!你想送死嗎?!”
“父親!”馮智戴沒想到在嶺南如同眾生主宰的父親,居然會在此刻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說的沒錯,你如果想死,就拿著這把劍,走出這間書房,然後你就知道,什麼叫有來無回!”王玄策此時已經帶著一眾家臣從書房魚貫而入,而宇文擎這憨貨顯然是不滿王玄策的這番善意提醒,剛一進書房,就一記勢大力沉的肘擊將準備拔劍的馮智戴給頂飛了丈許。
“什麼玩意兒!”展示完武力,宇文擎朝摔在地上的馮智戴吐了一口唾沫,隨後他看向此刻已然目瞪口呆的馮盎:“你這老狗就是馮盎吧?我問你,為何要霸佔我的兄弟,時任左驍衛大將軍——阿史那社爾的宅子?!而且你的人居然還打傷了我們的小老弟王玄策!哼……你當真以為長安沒有王法了是嗎?!”
“……”雖然王玄策感覺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這憨貨給佔了便宜,但好在宇文擎還是按照自己事先教給他的話術將水給攪渾了。
而此刻馮盎聽完宇文擎的說辭,他現在有點品過味來了——這的確是個相當不俗的圈套,甚至於現在他都拿不準當初借給自己這套宅子的李孝恭,到底在這場針對自己的陰謀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可……既然人家出招了,自己怎麼也得接著:“據老夫所知,這宅子真正的主人,是河間郡王李孝恭,爾等偏說是那位阿史那社爾大將軍的……”
“馮盎,契約文書在此。”王玄策知道這貨是打算拖延時間了,畢竟這裡是常樂坊,達官顯貴們居住的地方,可自己又怎麼會給對方拖延的機會,當下,他便將先前和李懷仁在官府登記過的交易文書和地契同時從懷中取了出來,朝馮盎晃了晃:“按照大唐律,如今這座宅子是左驍衛大將軍阿史那社爾無疑,但你們,未經主人允許,擅自住了進來,我好心勸阻……”
“你等等,”馮盎彷彿在此刻抓住了機會:“我聽管家稟報,你先前可是聲稱這宅子是你的!”
“對啊,是我的呀。”王玄策突然笑了,果然呀,先給對方一點希望再慢慢掐滅,如同老貓戲鼠一般反覆戲弄才是最折磨人的:“阿史那社爾與我一見如故,他買下這棟宅子,就是要送給我的,但如今這宅子,名義上還是他的。”
“那他人呢?”馮盎憋著火氣追問道,此時的他,漸漸失去了耐性。
“阿史那社爾今日剛好在軍中當值,不在!”宇文擎聞言沒好氣地回道:“他孃的……這好兄弟升了官也不是啥好事啊……哥幾個今日來尋他,就是想見識見識陛下賜給他的大宅子是何等的豪華,順便再來個一醉方休,誰知道酒沒喝上,反倒蹦出了這檔子狗屁倒灶的麻煩事兒?!”
宇文擎的話看似是沒意義的抱怨,但是馮盎聽在耳中,卻明顯領會了其中包含的好幾層意思。
首先,阿史那社爾本身有宅子,還是陛下親賜的,剛好就在常樂坊。
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