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是的。」我說。
「我可以陪你坐一會兒,」她笑笑,「請我喝一杯。」
「好。」我慡快的說。
「你怎麼會到這兒來的?」她問:「這地方不好。」
「沒有什麼不好的。」我說:「我頂喜歡這裡,只是不常來上,今天忽然經過,進來喝一杯啤酒,這是相當出名的酒吧。」
「可是你是個作家。」
「別笑我好不好?」我說。
她意外的睜了眼睛,不明白我的話。
我也沒有再加解釋。
「露露!」那還有人叫她。
她擺擺手,表示不過去。
「你叫露露?」我問她。
「是的。」
「你原名叫什麼?」我又問。
「露露好聽,」她很稚氣的說:「我喜歡這名字。」
我實在沒話好說了,她覺得露露好聽,我能再問嗎?
但是我說過,與她在一起,很有優越感。而且,人只會覺得安全,因為她太容易對付。
我喝著啤酒。
「我老以為不會再見到你了。」她說:「你晚上會來嗎?晚上我們換長裙子。」
這是她穿長裙的理由?她每天出現在咖啡店的時候,都穿一條長裙子。
我又想到了小丁,如果他曉得在這裡可以找到他的夢裡情人,不知道有什麼感覺。
「為什麼我總是偶然見到你?」她笑問。
她的臉被過濃的化妝糟蹋了,我看不清她真正的臉容。
「嗯?」她又問:「為什麼?」
「啊,我也不曉得。」我說:「也許這地方實在很小。」
「我從來沒有像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開心。」她說。
「你──今年幾歲?」我問,我是忍不住了。
「十八。」
「什麼?」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八。」她說:「我看起來比年紀大,是不是?」
「不,與你年紀一樣,很小。」我告訴她。
我沒有哄她,她說話實在像個小孩子。還是那種很慡直的小孩子。不知道會受人計算的小孩子。但是看上去,她的確是成熟的。
那樣的打扮,那樣的身裁,實在不容易。
我看了她一眼,又想起了小丁。
我承認當這個女孩子坐在咖啡座上,的確有幾分神秘,但是現在看上去,是很赤裸裸的,過分暴露。
我一口喝完了啤酒。
「你會再來嗎?」她問。
「有空的時候。」我說。
我從來不知道我會講這種沒有誠意的話。「你不介意吧?」她問:「我只是做這種工作。」她說話的待候,是這樣的帶歉意。
「沒有,很好,」我說,「你不必這麼想。」
她笑了笑,極其開心。
她送我出去。她說:「如果詹像你,就好了。」
我點點頭。
離開了那個酒吧,我想起她問:「為什麼老是會碰見我?」
那是很巧合的,這樣的巧合,我不喜歡。
碰見她的應該是小丁,不是我。
因為我沒有覺得特殊的高興。
我回家,告訴母親我加了稿費。
母親問:「加了稿費有什麼用?誰也不等你的錢用,你怎麼不交一個女朋友?幾時結婚。」我逃了出來。我想我不回家住的原因,實在是為了避母親,不是父親。
這世界上有兩種母親,一種恨不得兒子馬上結婚,一種老是阻擾兒子的婚姻,像我這種沒有利用價值的兒子,大概是適合早婚的。
回家我趕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