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居時,太夫人和三夫人才到,雙方見了,除了太夫人,忙都彼此矮身行禮。
眼見孔琉玥跟盧嬤嬤在一起,三夫人心裡畢竟有鬼兒,因忍不住笑著問了一句:“大嫂這是要和盧嬤嬤到哪裡去啊?”
孔琉玥笑了笑,正要答話,盧嬤嬤已搶先笑道:“才老太夫人已指示了大夫人該如何懲戒大廚房一干犯錯之人,命老奴幫忙去看著呢。”
“哦?只不知祖母做的什麼指示?”三夫人眼神微閃,仍然笑著問道。
盧嬤嬤笑道:“等事後三夫人就知道了。”屈膝行了個禮,“老奴還有差使在身,就不多陪太夫人和三夫人說話兒了,老太夫人在屋裡呢,太夫人和三夫人只管進去罷。”說著與孔琉玥離開了樂安居。
餘下太夫人看著二人的背影走遠了,方壓低了聲音沒好氣道:“老太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擺明了給孔氏撐腰嗎?惡人就是她做,威卻也要給她孔氏立起來,明明就是她犯了錯,如今倒百般迴護起她來,明兒這府裡還能再有我們母子的立足之地嗎?”
三夫人比太夫人看事情看得遠,已然據盧嬤嬤話裡的“指示”二宇,猜出老太夫人是為了怕孔琉玥將事情鬧大,所以才趕在她做決定之前,自己先做了決定,說來還是為了大事化小,省得拔出蘿蔔帶出泥,弄得大家連年都過不好,心裡不由且悲且喜,有些複雜:悲的是老太夫人這般維護孔琉玥,只怕一過了年,便會提出讓她接手主持中饋,自己大權在握的日子眼看要到頭了;喜的則是依照老太夫人這種凡事講究平和的處事風格,只要他們不做得讓她實在無法忍受,有她老人家在一日,她就一定會護著他們一日,這個家便分不了,那他們大計得以實現的可能性便也更多了幾分!
孔琉玥跟盧嬤嬤一道回到蕪香院,她並不急著提審大廚房那一干人等,反正老太夫人已經做了決定,早一點晚一點也沒什麼差別。她直接帶了盧嬤嬤去小廚房,讓她親眼看看白書幾個是怎樣忙得連喘氣空隙都沒有的,回去給老太夫人一說,總能給她挽回一點印象分來。
盧嬤嬤眼見四人黑著眼圈,眼神卻明亮得緊,心知必定是熬了一整夜,這會子正憑著一口氣硬撐,不由暗暗點頭,大夫人此番之所以掉進了坑裡,說來不過是因為經驗上欠缺了一點而已,但事後做起補救措施來,卻也是井井有條,堪稱臨危不亂,還知道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是興旺之道,假以時日,當足以勝任侯府主持中饋的當家主母無疑!
從小廚房出來,孔琉玥招呼著盧嬤嬤一起回到正房,同時使了人去提被拘了一夜的於婆子等人。
待人提來後,盧嬤嬤板著臉當眾宣佈了老太夫人的決定,然後命粗使婆子抬了長扳凳來,將於婆子摁在上面,便打了起來。
大廚房那些人原本還對孔琉玥存了輕視之心的,覺得她遇事就只知道往上報,請老太夫人做主,也不過如此,因此雖被拘了一夜,其實都不怎麼害怕。
及至到見到提審她們的人除了孔琉玥,竟還有老太夫人跟前兒第一得用之人盧嬤嬤時,心裡方有了幾分害怕,想不到這大夫人竟如此得老太夫人的眼,明明犯了錯兒,到頭來老太夫人竟親自給她立威,她一個庶女雖不足為懼,可老太夫人的話闔府有誰敢忤逆?
再等到親眼看著板子一次又一次的重重落下,落到於婆子身上,頓時使得她一陣鬼哭狼嚎,且打到後面打得狠了,漸漸出了血,屁股也已開了花,血肉模糊成一片時,終於都忍不住灰敗了臉,知道害怕了。
將整出現場版生生將活人打成血淋淋樣子的戲碼都看在眼裡的孔琉玥,不用說視覺和心理也都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她甚至能感覺到衣袖下自己的手在發抖,但若是她此時露了怯,那今兒個老太夫人這場威也算是白為她立,這場惡人也算是白為她做了。因此她雖然看得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