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深深地吸一口氣,窒息得發痛的胸口這才好受了一些。
這些年,妻子一直在這兒,每天他下衙回來,她都笑著迎他進門,親手服侍他,照顧他的衣食住行,即使身懷六甲,也從不假手他人。他知道,這是妻子表達愛意的方式,也是他多番努力後的結果。
妻子的身體很好,從未生病,這些年,照顧著他與幾個兒女也沒生過病,他再不曾認真想過關於生老病死的事。記事以來,這是他最快樂,最幸福的日子,他沉浸在幸福中,忘了血腥,遠離了往日的黑暗。
沉浸在幸福中了嗎……
這一次,無論是誰……
雅爾哈齊的眼中,殺意一掠而過,無論是誰……
第二天,第三天,因為妻子人事不知,雅爾哈齊沒去衙門,反正,皇帝還在暢春園沒回來,少去幾日也無關緊要。翻著手上的案卷,雅爾哈齊冷笑,兩個臭小子,還想等長大後再回來?他下手還是太輕了。
“小林子,這個案卷,記得晚上拿給大阿哥看看。”
雅爾哈齊翹起嘴角,自己要是哪天沒注意盯著他們訓練,弘普想來也會關注的,兩個臭小子,老大沒自己這個阿瑪狠,可老大整人的招數比自己多,想來,老大會讓他們記住,這個家裡,什麼事兒是一不定不能做的。
拿起另一份案卷翻了幾頁,雅爾哈齊挺直了背。不錯,老大召人建的那個“殺手組織”現在能殺不能殺不知道,這個探訊息的本事還是不賴的。
雅爾哈齊靠在椅背上,眯著眼冷笑,這一次,先斷只腿吧,如果下一次再伸手,哼……
“八哥,八哥。”
八阿哥從書桌上抬起頭,看著眼含懼意的九阿哥闖了進來。
“老九,慌什麼?”
“八哥!”九阿哥跌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八阿哥皺著眉從書桌後走出來,坐在九阿哥相鄰的椅子上。
“別慌,萬事有八哥。”
九阿哥看一眼鎮定的八阿哥,喘了口氣,按住有些顫的手,“明泰的腿摔斷了,我的馬,也被人動了手腳,所幸,我今兒出門前聽到了明泰的事兒,若不然,我現在,也和明泰一樣了。”
八阿哥的手一下握緊了,“雅爾哈齊動的手?”
九阿哥努力壓制著驚駭:“那小子,太狠了,連爺的馬也敢動手,爺記著他了。八哥,你這邊沒事兒吧?”
八阿哥想了想,搖了搖頭:“我這兒沒什麼事兒。”
兩人剛放下心,卻聽到輕輕敲門的聲音:“爺,九爺,九爺府來人了。”
九阿哥一下坐正身子,他前腳剛到,府裡的人怎麼後腳又來了?
“爺,爺,不好了,家裡出大事兒了。”
“不許大呼小叫,說,怎麼啦?”
九阿哥府裡的人哆嗦道:“大阿哥病了,病勢兇險,您快回府看看吧。”
九阿哥虎一下站起身:“什麼?弘晸病了?我出門兒的時候不是好好兒的?”
九阿哥府來的那人一頭的汗:“現在還不知道,管事已著人去太醫院請太醫了。奴才先來跟爺稟明情況。”
九阿哥的眼睛一下紅了:“狗/日/的雅爾哈齊,連爺的兒子也敢動手,他孃的,老子和他拼了。”
八阿哥一把按住怒火攻心的九阿哥:“老九,沒憑沒據,你去找雅爾哈齊?”
九阿哥咆哮:“除了他,還有誰?還有誰敢動爺的兒子?八哥,弘晸可是我的獨苗!”
八阿哥緊緊抓著九阿哥的胳膊:“老九,別急,這事兒未必是他做的,他手腳沒這麼快,眼見著你沒事兒就能馬上衝孩子下手。再則,你沒憑沒據,拿什麼指證雅爾哈齊?說是咱們使人擄了他的兒子,他現在報復回來了?唉,我當時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