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妹上一課。她可不想有人傳莊親王府的奴才穿錦著緞,而貝勒夫人居然聽之任之這類的話。
彭劉氏手忙腳亂地捉魚,半天也沒把那魚弄出水缸,玉兒也不搭理她,只低頭忙自己的,彭劉氏委屈極了,這水好冷,明明,京城沒有盛京冷的。她忘了,她在盛京,也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何時碰過冷水?
抬頭看看動作熟練快捷的表嫂,彭劉氏咬牙,又伸手去捉,最後還是尤媽媽看到一邊的網子,拿了遞給自家奶奶,彭劉氏才把那魚撈了出來,只是撈出來後,她卻有些犯難了,她沒殺過魚,或者說,她什麼也沒殺過。
211強欲
彭劉氏出嫁前,在家裡學女紅,卻不曾學過廚房裡的活計。她那時年紀小,就想著將來憑一手繡活兒謀差事,如果常做粗活兒,一雙手糙了,會把錦緞掛壞,就不能做女紅了。因為家裡日子過得豐裕,她娘也就由著她,反正女兒繡活兒確實好,憑這一技之長,到哪兒也不愁的。後來嫁了家境更好的彭管事,彭劉氏更是連廚房也沒去過。
尤媽媽手裡抱著奶奶的斗篷,自然知道自家奶奶在為難什麼,走過去在奶奶耳邊低聲勸她罷手,彭劉氏卻倔強著非要自己把魚收拾出來。表嫂做起廚房的活兒明明很輕鬆,她不信她就做不了。
尤媽媽沒辦法,教她先把魚摔暈,然後剪開魚,取出腮,再刮鱗,最後剖腹取出魚肚內的內臟扔了……她不能幫奶奶,是奶奶說了要幫夫人的。
一邊的玉兒轉得風車似的,壓根兒不去管那主僕二人,她得趕在半個時辰內弄出幾個菜來,哪有時間分神!沒見廚裡統共四個灶,已經有三個灶升了火?好幾個菜要同時弄,她可實在是忙。當然,如果她臉上沒有笑容,估計誰都會認為她忙壞了,很可憐。
等所有的菜都出鍋了,玉兒回頭看彭劉氏,卻見她溼了衣衫,一條魚收拾得亂七八糟,魚鱗不淨,魚身破壞得不成魚形,魚內臟被扔在一邊扯得七零八落,糊成一團,分不清哪是魚子哪是魚的心肝脾肺,唯一能看出來的是兩個被掐破了的魚泡在那堆兒黃乎乎紅糊糊裡露出的一抹白,魚肚裡的黑皮沒洗淨……
一個小時,這位表妹就殺了一條魚!
玉兒挑眉,其實,這也還算不上最差,至少,這魚確實殺了!想前世,多少女兒忙於求學、工作,根本沒時間學做飯不是!可是,這也不是現代呀,女人很難獨立自主正大光明地謀生,頂門立戶就更難了,這嫁了人還不會廚房的活兒,難道她在婆家不曾為公婆丈夫下廚做飯?這不是一個講究三從四德女紅女工的時代?自己怎麼比她更像個古人?
雅爾哈齊來到廚房門口時,見著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若是一般人,見著了,準會以為玉兒虐待他表妹呢:媳婦兒一身潔淨,清爽地站在一邊看著衣裙溼透的表妹,表妹一雙手凍得通紅,頂著兩個紅紅的眼圈兒委屈地看著他,一頭秀髮零亂地散下好些,再看看媳婦兒,雅爾哈齊挑眉,她的髮式還是他今兒早上給梳的,因為不太熟,梳得有些松,媳婦兒頭髮居然沒散!
玉兒衝雅爾哈齊吡牙:“表妹說要幫忙,我想著,可以加一道魚,不過,現在看來,這魚只能下頓吃了。我把中飯做好了,你來了就幫我端一下吧,有點兒多。”
雅爾哈齊看著兩個大大的托盤裡的七八道菜,“媳婦兒,你可以少做點兒!”
玉兒笑道:“沒事兒,這是半個時辰做出來的,也沒花多長時間。”哈,丈夫眼中的讚歎她可看得一清二楚,嘻嘻,至少,這形、色是透過了,一會吃了,他就知道味兒也不錯了。看他還敢不信她確實從御廚那兒學會了他們的絕活兒!
雅爾哈齊看看衣上、發上尤有魚鱗的表妹,搖搖頭:“表妹和曹嬤嬤一起用飯吧,既不懂廚藝,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