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交頭接耳，兀自拍手的觀眾，就說前排的貴賓們也有議論。

“書法？於校長貴校人才濟濟啊。”坐在主位的中年人說道。

“劉部長謬讚了，年輕人舞文弄墨罷了，還不知道能寫成什麼樣子呢，”於校長知道這位教育部副部長是個書法愛好者，笑道：“有時間請劉部長一副墨寶才是幸事啊。”

劉部長笑了笑，搖搖頭，“我就不獻醜啊，難得出現個有趣的小傢伙，咱們看錶演。至少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寫出來，勇氣也是可嘉啊。”

於校長點點頭，沒有在說話，而隨著小四兩人登臺，眾人的議論聲稍止，都瞪大著眼睛看兩人表演。

就如同劉部長說的，勇氣可嘉。這是大部分來賓們心裡的想法，很真實也很現實。畢竟書法一道，沒有長久的浸淫是難以有成就，想想一個剛入學的新生，又如何能寫出好字？

大部分來賓們，都抱著鼓勵與支援的想法看錶演，如今能沉下心來練字的年輕人可不多嘍。當然，這些都是一些上年紀的、從事教育方面多年的老師們的看法。

古箏聲響起，林小雨隨即起舞，小四也雙手執筆，平心靜氣。

“《高山流水》？雖然是透過電子播放，不是現場彈奏，但配合現場書寫，倒也恰當。”劉部長眯著眼睛看著臺上，似乎對這個節目真的很有興趣，“只是雙手執筆。難道他要……”

還未等他多說些什麼，舞臺上的小四已經書寫開來。

“雲物淒涼拂曙流。漢家宮闕動高秋。殘星幾點雁橫塞，長笛一聲人倚樓。紫豔半開籬菊靜。紅衣落盡渚蓮愁。鱸魚正美不歸去，空戴南冠學楚囚。”

這是右手行楷，是唐代趙嘏（gu三聲）的《長安晚秋》。

“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毫端蘊秀臨霜寫，口齒噙香對月吟。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一從陶令評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

這是左手草書，是清代曹雪芹的《詠菊》。

小四自上臺執筆後，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作品中。完全忘了這是在表演。雙手寫字，本就困難重重，何況還是寫這麼兩首七言律詩，他得小心專注，才能成功。

高山流水的曲子在舞臺上響起，林小雨隨樂而動，圍柯林而舞。不知何時，長長的攝像擺臂來到了柯林的上方，攝像頭忠實的把畫面投影到寬大的螢幕上。

“一心兩用。行草雙出，好！好啊！”劉部長高興的說道。

於校長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也沒想到這次新生中，有如此能人。劉部長能說好。自然是真的好。這不僅僅是拍馬屁，還是因為他明白好在何處。

一來意境好，書法表演本就枯燥乏味。只有懂行的人才能品味其中的樂趣，在年輕的舞臺上少了許多樂趣。而眼前則不然。古箏的獨特聲音合著曲子，把大家帶進一種特定的環境中。讓觀眾不自覺的被吸引，在欣賞舞蹈的同時慢慢的平靜下來，把剛才的疲勞感洗刷一空。

二是創意好，一心二用不稀奇，難的是同時書寫，還是在近萬名觀眾的注視下。以不同的字型書寫兩手不同的詩，這詩卻又是同一種規格，同一種主題，豈能說不好？

至於字寫的如何，倒成了次要的，因為這個表演已經讓臺下的眾人鼓起掌來。而對於校長來說，劉部長滿意才是最大的安慰。

他雖然是魔都大學的校長，壓力卻不小。這次大張旗鼓的舉辦晚會，就是想借此展現底蘊，爭取市裡的支援。

……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沒想到後輩中還有這種能人。”前排觀眾席中，一位樣貌秀麗，手持小包的女子驚歎道。她是此次回校的社會代表之一，也是魔都大學畢業，同樣為柯林的表演稱讚。

“誰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