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不知重到那一輩的孫子是什麼眼神兒!
“論入府時間你才不過是個新人,雖然年歲不小,可府裡家養的奴才多了,值得信任的人也多了,怎麼就輪到你了,而且,”看著凝軒,依璇不禁一嘆,“你還真是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伺候主子起居?所以總的來說,你這叫論實力沒實力,論時間沒時間,更被說什麼大功了。”
依璇說話向來俐落絕不含糊,卻也針針見血,不容不癢的卻戳著人難受。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兒,可被別人這麼意義拎出來數落卻是另一回事兒,雖然說的沒錯,可就是聽著彆扭,但又無從反駁,只能聽著哼哼兩聲算做過了。
“不過要論相貌你倒是絕對的一絕。”倏地,依璇曖昧一笑。
凝軒卻炸了毛:靠!你這話題也忒跳躍了吧!怎麼又說到老子的臉了!X的,這臉又不是我可以選的,你要是敢再說一個妖字兒,我就跟你拼了!
凝軒躍躍欲試,依璇不知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還是擁有野獸派的神經敏感的避過了風口浪尖上的危險:“瞧你這細皮嫩肉的,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板兒有身板兒,要說是隻是單純的給你放身邊兒使喚──”
依璇挑挑眉,意思是後面的話不用我說明白了吧。
X的!搞的老子天生就是給人當男寵的似的!越想越氣憤,想到之前作為小廝和眾人玩鬧的種種,不禁心口一堵,有種受欺騙的感覺,自己是誠心誠意的和別人相處,雖說沒有敞開心扉,至少害人的心思卻覺對沒有,而別人卻用這種有色眼鏡看著自己,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你也別瞎想,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自打入了府這命都是主子的了,誰不想過的好些?”依璇不以為然道,“你這還算是好的了,主子願意在你身上花心思,很多都是主子都不願意正眼瞧的,都緊趕慢趕著自己扒光了爬上主子的床,好歹也給你做了一段時間的師傅,我只能送你一句話:你要懂得惜福,也要懂得知足。”
話畢,依璇便不再多說,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活兒,一溜煙的消失了個無意無蹤。
惜福……知足……
什麼是惜福,什麼又是知足?
他沒有抱著任何心思故意接近,他可以不在乎世人眼中如何看待自己,即便是攀龍附鳳也好,即便是恬不知恥也罷,他是個死心眼兒的人,一門心思走到黑,只希望那個他,也能以同樣的心思待自己。、
名分,地位,從不存在於他的眼中,他是這個王朝的過客,向來自認多餘的一個人,此刻竟也多出了幾分牽絆來……
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忘記了身份,忘記了地位,忘記了可能被世人詬病、成為阻礙的一切,靜靜的靠在封玄奕的胸口,曾經何時,竟習慣了這個溫度,習慣了這個氣息,習慣了身邊有這樣一個人陪著……
或許自打那日湖邊初見起便已埋下了什麼,或許是那夜藏書閣莫名其妙的對燭而坐,或許更早,或許更晚,在沒有察覺時,便埋下了這段姻緣,只是礙於太多無法察覺的暗礁,隱忍不發而已……
“奕華──”他說,只有自己可以這麼喚他,他的字。
“恩。”封玄奕應了聲,一手環著凝軒,一手拿著幾張紙片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身上蓋著兔毛小毯,身下軟榻也是佈置的厚厚實實軟和不已,兩人就這麼窩著,相擁著躺在書房的軟榻上。
“奕華。”每次這麼叫著,都覺得溫暖,卻也同時覺得懼怕,莫名的,彷彿叫一聲便少一聲,不知何時便昔日不再一般。
“恩。”封玄奕已經練就出了一副條件反射的作答方式,時不時就應一聲,因為身邊這個永遠安靜不到一炷香的人肯定搞出些什麼名堂來的。
凝軒往封玄奕的頸窩裡拱了拱,用微涼的鼻尖蹭著露出衣領的頸側,哼哼唧唧的又嘟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