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廳內擺著六張黑漆太師椅,一側放著一座黑漆鏍鈿四季花草屏風。
張謹陰沉著臉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看到羅紹進來,甕聲甕氣地問道:“你還是要求親?”
“請先生成全。”羅紹深深一揖。
他沒有抬頭,看著腳下的青磚地,思忖著這一次是茶杯還是茶壺,或者又是齊眉棍?
沒想到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有東西扔過來,他這才遲疑地抬眼去看,卻見張謹正在虎視耽耽地瞪著他。
“先生。。。。。。”
“羅沛然,我且問你,你娶個和亡妻一模一樣的妻子,不害怕嗎?”
羅紹一怔,這老頭魔怔了吧,真是病得不輕,哪有這樣說話的。
“有何可怕的,再說令嬡和我亡妻雖然相像,但畢竟是兩個人,我從沒有讓令嬡取代亡妻之意。李氏是我的結髮之妻,她的地位無可替代;我求娶令嬡,是想求得相伴餘生之人,她的地位也同樣無可替代。”
屋內落針可聞,屏風後的徐老夫人瞥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張三姑奶奶,見她握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二四八章 解春風
“荒謬之極!”張謹怒斥,“你想續絃找一個能共渡一生之人,不用等到今時今日!還不是正月初二那天,你在我那裡偶見小女,見她與你亡妻長得甚是相像,這才動了心思?”
是啊,你羅紹雖然不是芝蘭玉樹、國之棟樑,可也是兩榜進士,想要再娶早就娶了,何必要像現在這個樣子,一而再,再而三上門相求?
羅紹垂下眼眸,英俊的臉上一片赤紅,嘴角翕翕,好一會兒才赧然道:“當日乍見令嬡,我的確是震驚了,那一刻,我以為亡妻李氏思念我們父女,投胎轉世回來了。可過後一想,亡妻如果轉世,應該還是幾歲十幾歲的小小女童,斷不會是令嬡這個年紀,因此我也就沒有再往亡妻身上想了,但無論如何,我之所以看到令嬡,還是因為她的容貌。如果她不是長得和亡妻有幾分相似,在芝麻胡同時,我看到有女眷,會立刻迴避,即使避不開,也決不會去凝神打量。”
他頓了頓,又道:“先生轟我也好,打我也罷,我不以為忤,因為先生說得沒錯,若是令嬡不是與亡妻甚像,我自是不會注意。先生留我用飯時,我也就不會一吃難忘了。”
“什麼一吃難忘?我留你用飯,只是憐你孤家寡人,孤魂野鬼一般,你心思齷齪!"張謹忿然,太可恨了,居然還敢把他牽扯上。
屏風後面的張三姑奶奶嘴角彎起,險些笑出聲來。父親如此洗白自己,是怕被母親責怪吧,這羅紹也真是個呆的,提什麼吃飯?
羅紹的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了,聲音就像風裡的草,執拗地掙扎:“我。。。。。。我從來沒有吃過那麼可口的飯菜,每一道菜都。。。。。。都是我喜歡的。先生說的令嬡的容貌,其實我只記得她長得有點像我亡妻,仔細再想又覺模煳,但是那頓飯的味道,我這一生一世也不會忘記。”
滿室愕然。
窗邊的花几上放著一盆茶梅,零星地開著五六朵花,也不知是缺水了,還是被某人的話給驚呆了,此時花枝低垂,一副要藏進土裡的模樣。
“你給我再說一遍?”張謹的暴喝打破了一室寧靜,就像是水面上忽然扔進一塊大石頭,濺得水花四起。
屏風後的徐老夫人和張三姑奶奶,也對視了一眼,一個忍俊不已,另一個滿臉無奈。
“我不敢有所隱瞞,我就是覺得令嬡燒的飯菜吃得很舒服,比世上任何山珍海味都讓我覺得舒服,更何況令嬡有主見有擔當,大氣凜然不遜鬚眉,而且我女兒也喜歡她,我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