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要有骨氣,若是做不到,那麼也要知道自己值不值得去死。而我呢,安逸日子過得多了,是越來越怕死,我怕死了以後不能抱孫子,怕死了以後再也不能回到故鄉給爹孃的墳前添捧土,所以我是個怕死的。”
歐陽傑沒有說話,看著街外的景緻,怔怔出神。
馬車在蘇州會館前停下,焦渭拂拂衣衫,對歐陽傑道:“歐陽兄,進去坐坐?”
蘇州會館是要提前訂桌子的,不是說來就能來。焦渭事先並不知道他會出來,之前一直在高家附近等著他,這一路走來,也沒有打發人去訂桌子啊。
焦渭笑道:“我這人也沒有什麼愛好,就是喜歡來這裡坐坐,歐陽兄若是沒有別的事,不妨一起進去?這蘇州評彈啊,初聽不覺有什麼,可是越聽越有味道,聽著聽著就上癮了。”
歐陽傑深知肚明,焦渭把他帶到蘇州會館,絕不會是聽聽評彈那麼簡單。
可是他若是不去,那就只能獨自一個人走了,正如焦渭所說,他也怕死,他也想抱孫子,他也想回到故鄉給爹孃的墳上添把土。
他起身下了馬車,和焦渭一起走進蘇州會館。
焦渭並沒有帶隨從,兩人剛剛踢進會館,就有一個穿著繭綢直裰的年輕人走過來,衝著焦渭抱抱拳:“焦叔,您可算來了,這評彈聽得我耳朵都要生繭了。”
焦渭哼了一聲,合上手裡的摺扇給了那後生當頭一記,笑罵道:“你這小子,越發信口胡說了,改日看我不到你家大爺面前告你一狀,讓你吃頓排頭。”
“別啊,您可千萬別,我收回剛才的話還不行嗎?這評彈啊真好聽,餘音繞樑。”
焦渭揚起摺扇,又給他一記:“你這油嘴滑舌的小子,還不快帶路,就數你話最多,得罪了我老人家,就罰你在這裡聽三天三夜的評彈。”
年輕人誇張地縮縮脖子,做個害怕的神情。
歐陽傑已經明白了,原來早就算數他會來,這年輕人每天都在這裡佔著桌子,看這樣子,他在這裡怕是已有幾日了。
聽羅紹說要去他家大爺面前告狀,那麼這人就不是羅家人,他是秦珏的人。
歐陽傑暗暗吃驚,看來焦渭所說在高家附近等了幾天,並沒有誇張,難道秦珏早就知道他會遇襲?
第八六四章 純聽戲
歐陽傑早就聽說過蘇州會館,據說安置了空心柱子,能把臺上藝人的演唱傳出去,只要會館裡不是太嘈雜,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歐陽傑還是第一次來,他原以為秦珏費了這麼多力氣把他叫過來,即使不是在包間裡,也會選個被屏風隔開的僻靜地方,卻沒想到焦渭提前佔的這張桌子竟是離戲臺最近也是最搶眼的。
這樣的地方,只能聽曲兒,不能密談。
歐陽傑對於秦珏的舉動越發看不透了,但是他的臉上還是一片平靜,與焦渭在桌子前坐了,焦渭看看夥計剛剛端上來的乾果和點心,便迫不及待地對那個年輕人說道:“空山,快去把小鳳仙的師傅叫過來。”
空山嘻嘻一笑:“我已經讓夥計去叫了,這就來了。”
焦渭滿意地笑道:“臭小子,越來越機靈了,行,放你一馬,這裡不用你了,到門口看看方四幾個回來沒有。”
空山聽說不用再聽評彈,如釋重負,一溜煙兒的跑了,臨走還不忘說一句:“焦叔您真是個大好人。”
焦渭看著他的背影,笑著搖搖頭:“這小子,哈哈。”
歐陽傑看著他們,心裡不由自主也跟著溫暖起來,焦渭與秦家的人相處得這麼好?
他問道:“這位小哥是秦侍郎府上的?”
焦渭笑道:“是啊,他叫空山,是大姑爺身邊的小廝,人很機靈,也很懂事。”
歐陽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