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衛喜見皇帝也沒有叫人進去,便親自進去給皇帝換茶水。
趙極臉色灰敗,精神還不如早朝的時候,衛喜一驚,慌忙跪倒:“聖上,您要保重龍體啊。”
趙極這才緩過神來,他道:“怎麼?你也覺得朕快要死了?”
衛喜嚇得三魂去了七魄,忙不迭地道:“奴婢是擔心聖上太累了,聖上您若是再不歇著,難免會殫精竭慮啊,奴婢盼著能永永遠遠跟著您,服侍您。”
趙極神色微霽,他嘆了口氣,對衛喜道:“你去把那本《參同契》拿來,給朕讀讀。”
衛喜應聲出去,走到門口使個眼色,幾名內侍這才魚貫而入。
衛喜走出勤政殿,便看到高蘊還在青磚地上跪著,臉色比紙還要白,看上去像是快要凍死了。
冷風嗖嗖地直往衣領裡灌,衛喜冷得打個哆嗦,腦子卻清明起來。
皇帝讓他去拿那本《參同契》,這本書是靈虛子獻上的,以前就在勤政殿,靈虛子死後,皇帝便讓他把那本書從御書案上收起來了,如今在宮裡的藏書閣。
皇帝為何忽然想起這本書了?
衛喜的腦袋飛快轉動,很快便聯想到江院使,定然是江院使對聖上說了什麼話,想來就是與龍體有關的,聖上便想起了這本《參同契》。
不,聖上想起的不是《參同契》,而是向他獻這本書的人靈虛子。
江院使說聖上龍體有恙,聖上不悅,可太醫院也能讓聖上立刻好起來,於是聖上便想起了靈虛子的採補之術!
此時此刻,衛喜和趙極想的是一樣的,童男童女易找,靈虛子那樣的人難尋。
這時,不遠處的高蘊晃了晃,終於支撐不住,一頭栽到地上。
衛喜快走幾步,一把扶起了高蘊,高蘊又冷又累,人也漸漸睏乏起來,摔了一下,腦袋被冰冷的青磚撞到,疼得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衛公公,萬歲叫我進去了?”高蘊看清楚扶他起來的是衛喜時,顧不上腦門上會不會撞出大包,急急問道。
衛喜嘆了口氣,對高蘊道:“高閣老,您還是先回去吧,您今兒個就是凍死在這裡,聖上也沒有心情見您,唉,聖上。。。。。。”
衛喜用衣袖抹抹眼角,滿臉悲慼。
高蘊大駭,連忙問道:“衛公公,剛才我好像看到江院使了,莫非聖上龍體。。。。。。”
他不敢問下去了,皇帝千萬不能有事啊,如今皇帝無後,如果此時山陵崩,那就真的天下大亂了,韓前楚手握兵權,第一個就會對付他。
衛喜搖搖頭:“不可說,不可說啊高閣老,唉,您還是快回去吧,您是首輔,肱骨之臣,您若是凍病了,那就。。。。。。”
衛喜哽咽著,繼續說道:“聖上還要聽灑家讀《參同契》呢,灑家先走一步了,高閣老保重啊,三日後灑家不用當值,也想好好歇歇了。”
說完,他便向著藏的方向匆匆走了。
高蘊已經平靜下來,他仔細回味著衛喜最後說的那番話。
《參同契》?
這不是道家的書嗎?
皇帝此時為何要看這本書?
衛喜把這件事透露給他,又是為何?
高蘊想到這裡,片刻也不想再跪著了,他爬起來便要出宮,可是腿已經凍僵了,剛邁了一步便又摔倒在地。
高蘊果然凍病了,被抬進府後,他顧不上請太醫,硬撐著讓人把他抬進書房,叫了幾位幕僚過來,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早朝上發生的事,幕僚們已經聽說了,今天是望會,上朝的人本來就多,人多口雜,何況又是當朝首輔的醜事,不過兩三個時辰,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已經全都知道了。
高蘊也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