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把自己不由自主總是要跑來見她稱之為難以改變的習慣,他需要時間來適應。
習慣的確很可怕。
往往失去了之後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反應過來那種陣痛。
總是在一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裡。
比如沈律言半夢半醒間偶爾還是會伸出手臂去撈枕邊並不存在的那個人,下了班之後還是容易開車開錯方向,往棠苑的那棟別墅開,晚上睡覺之前也總是習慣性倒一杯牛奶。
陣痛姍姍來遲。
強迫他漸漸適應。
沈律言望著那兩個消失的人影,他坐在車裡,咬了根菸,薄薄的煙霧繚亂了男人眼前的視線,熬了整夜的雙眸佈滿了紅血絲,眼眶脹得有些疼。
酸得好像要掉下淚來。
沈律言平靜的抽完了整支菸,離婚之後,戒菸這件事都變得毫無意義起來,她不可能再有他的孩子。
回憶起前段時間他試圖用孩子留住她,也變得萬分可笑。
沈律言在車裡坐了很久,直到中午才看見她下樓。
穿著寬鬆的家居服,打著哈欠,好像很困。
頭髮鬆散落在身後,襯得臉小小的,眼瞼惺忪,好像沒有睡夠一樣。
看起來乖軟又容易靠近。
沈律言下意識開啟車門,行動比腦子更快,等她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穿著黑色的大衣,周身好似還有凜凜的寒意,眉眼似刀鋒般銳利,他的氣色有些蒼白,若無其事站在她面前。
相隔不遠,都能聞到還未完全散去的菸草氣息。
江稚想當做什麼都看不見,她也不是神仙,好吧,她承認,在看見沈律言的時候,現在還不能做到心如止水。
付出感情是漫長的過程。
抽離出來依然需要很漫長的時間。
她往左邊,他就跟著往左邊,好像刻意在擋著她的路。
幾次下來,江稚這種好脾氣也沒有了應付的耐心,她停下來,抬起小臉,也不問他想做什麼。
她只會故技重施,“你是來求我的嗎?”
她以為沈律言會和前兩天一樣,聽見這種話只會覺得她在自作多情,然後冷著臉頭也不回的離開。
出乎意料,沈律言認認真真看著她:“求你有用嗎?”
江稚沒時間和他耗著,還要去超市買點菜,今晚忽然想吃個辣點的火鍋,光是想想都要流口水。
懷孕了之後,食慾確實有了變化。
總是想吃一些口味比較重的食物。
江稚這會兒滿腦子都是火鍋,饞的肚子更餓了,對面前攔住了她去路的男人,就更加不耐煩了。
“你先讓開。”
“離婚也不用這麼老死不相往來,你去哪兒?一起。”
“你煩不煩。”
“不煩。”
沈律言跟著她去了超市,她買菜速度很快,挑選的都是已經處理好的成品。
購物車裝了滿滿的一車。
沈律言站在她身邊,很識時務的安靜了下來,沒有再找她說話。可是他這個人天生存在感就很強,超市裡不斷有人頻頻朝他張望。
有一張出色的臉,確實會更吸引注意力。
江稚怕又生出什麼事端,她平靜看著他:“你能離我遠一點嗎?”
沈律言原本還算得上和顏悅色的臉,漸漸冷淡了下去。
她剛才對盛西周都不是這樣的。
她都能夠原諒盛西周曾經在她的青春期留下的濃墨重彩的一筆,為什麼就是不能夠對他有一分好臉色?
未免太不公平。
“不能。”
“你也知道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