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真相,超過了時限就再也沒有必要。
其實認真回想,她和沈律言的問題從來不只是因為別人從中作梗。
年少時萌芽的那點好感很是脆弱,風輕輕一吹,就散了。
江稚想,哪怕那時候沈律言沒有找錯人,沒有這個誤會,她和他可能還是現在這樣狼狽的局面。
從始至終她就不會是沈律言會喜歡的那種女孩。
認錯是真,彼時轟轟烈烈的心動也是真。
江稚實在不稀罕了。
“他不過是記恨顏瑤沒有花錢找關係把他救出來,說這些話只是想報復她們,那年暑假我不在北城,我在我媽媽身邊,過得很好,也沒有發生過什麼意外。”江稚也不在乎這是不是錯漏百出的謊言,更不在意沈律言會不會相信,“你不用聽信他的話。”
沈律言默然,像是沒想到她否認的這麼絕對。
他說:“你以前自己也說過的。”
江稚頓了兩秒,隨後若無其事對他笑了笑:“是嗎?可能因為那個時候我想從你這裡獲得利益。”
輕飄飄的話像落在平靜水面上的羽毛。
她偏著臉,說這些話時都不情願面對他。
男人伸出長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他掰過她的臉龐,眸色烏黑,這道目光的壓迫感實在令人難受。
江稚揮開了他的手,卻別他捉住了手腕。
她抬起臉,目光不躲不閃:“難不成以前我說什麼你信什麼嗎?你以前都不信我,現在為什麼要相信江北山的一面之詞。”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認為和我有關,也不是不行。我看你這些年對江歲寧都這麼好,應該也會回報我不菲的酬勞。”江稚口吻隨意的說起這些。
沈律言落在她腕間的拇指越來越用力,平靜的表面下是洶湧浪濤,男人繃緊了下頜,弧線冷硬,他試圖抓緊了她,卻又會讓她越來越痛。
他想他應該滿足了才對。
曾經只祈禱著她還能活著,現在她的人好好出現在自己面前,為什麼他還不知足?還是想要更多?
可是靠她越近。
就越是要被萬箭穿心。
每個字都是殺傷力極強的武器,一個接一個,將他渾身的血肉砍得支離破碎。
明明痛,還是忍不住,靠近她。
沈律言張了張嘴,他嘶啞著聲問:“你想要多少錢?”
江稚忽然覺得沒意思,她抬起臉,笑盈盈的,這份笑意卻沒有到眼底,“這回沈先生想用錢買我幾年?”
沈律言沒想到她會曲解自己的話,他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她臉上似嘲似諷的笑。
他的鎮定只是在表面,他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想買你。”
沈律言只是覺得如果能用錢留住她也是好的。
英國。
太遙遠了。
“我已經在你這裡浪費很多時間了,你能放我回去嗎?”
“我還有話沒說完。”
“如果是說有多想念我,多愛我的話就不必了。”
江稚提前堵死了他的話。
男人沉默下來。
其實以他的性格,他原本也說不出口這些話。
隔了幾年,男人嚐到了遲來的真心被踐踏的滋味,小心翼翼捧出來的一顆真心,被碾在腳底,碎得稀巴爛。
原來是這樣的疼。
沈律言張了張嘴,似乎還有千言萬語的真心要訴,又被自己咽回了喉嚨裡。
他說:“我送你回去。”
他的保鏢就在門外,其實她沒什麼選擇權的。
他抓著她的手,不知道哪來的臉面不鬆開,他忽然多解釋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