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的目光頓住,下意識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口罩,還好端端的戴在臉上,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不過她的座位離沈律言的位置也有兩排的距離,不會被注意到。
江稚並不想和他重逢,哪怕現在碰上了,能不見就不見。
出錢了的都是金主,自然是被當成貴客來對待。
主辦方的工作人員客客氣氣將人迎到最前排中間的位置,姿態卑微,小心翼翼,請他入座。
他們也沒有想到沈家這位會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他們的活動。
就像幾年前,他們也不清楚沈先生為何會大手筆忽然間開始贊助他們在行業內的比賽。
正是因為這筆不菲的獎金,這兩年活動的規模和權威,都是逐年上升的。
比賽規模越來越大,每年也都能從中挑選出一些特別有靈氣的新人選手。
“沈先生,您先坐。”
男人一身深色西服,繃著面無表情的臉。
他往這兒一坐,周圍的溫度好像都降了幾個度,涼颼颼的,冒著寒意。
身邊人如坐針氈,面面相覷,氣氛僵硬,都不知道能說什麼。
也沒人敢主動打破沉默,這兩年沈先生是越來越不愛寒暄了,他們也就不去自討沒趣了。
活動進行的很快,前期都是些繁冗無聊的流程。
等到決賽當天公佈獲獎名單時,才比較沒有那麼無聊。
江稚坐在第三排,她不願意抬頭,不想看見不想見的人,哪怕只是一個後腦勺。
有很長一段時間,江稚想起沈律言的名字,渾身都好像特別的疼,心是痛的,骨頭是痛的,總是夢見他拿著一把刀要把她開膛破肚,他那雙乾淨修長的漂亮手指沾滿了淋淋的鮮血。
她哭著對他說疼,他只是看著她笑了笑,也不說話。
江稚反反覆覆做著這些噩夢,每天半夜又反反覆覆的被疼得嚇得醒來。
好像都有了一定的應激創傷。
再想起他的名字,看見這個人留給她的只有疼痛的記憶。
江稚只是無意間瞥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接著用手機聯絡了家政阿姨,得知他們已經到了醫院,剛測過體溫拿了藥,沒有發燒,可能是小孩子剛回國,有點水土不服。
江稚這才稍稍放了心。
她拿起手包,準備悄聲無息離開宴廳,誰知道那麼不巧,正好被找過來的工作人員攔了下來,“江老師,那邊有記者採訪,麻煩您跟我過來吧。”
江稚搖了搖頭,“我不接受採訪的。”
工作人員啊了聲,驚詫的問:“之前沒人和你對接嗎?”
江稚如實告訴他道:“沒有告訴我,還要接受採訪。”
“啊?好的吧,既然您不願意,那我就讓他們先回去。”
這次主辦方安排的也只是群訪,並不只有江稚一個人,所以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沒什麼關係。
只是近兩年眼前這位靦腆害羞的設計師,在這個行業開始嶄露頭角,很有靈氣,也漸漸有了些名聲。
不接受採訪還是很可惜的。
“您現在就要走了嗎?”
“嗯,家裡孩子生了病。”
“您居然結婚生子了?!”
對方實在詫異,之前還真的沒聽說過,不過她看起來好像很社恐,從來沒對外說起過自己的家庭,將自己的隱私保護的很好,所以他們不知道也不奇怪。
江稚急著要走,敷衍般點了點頭。
她說了聲抱歉,“活動也差不多結束了,我先去醫院了。下次見。”
她跑得匆忙,全然沒注意到前排的動靜。
沈律言入座不過幾分鐘就喪失了興趣,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