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客氣。
“沈姑娘,請隨我來。”
兩個人走在幽長幽長的迴廊裡,那小太監壓低了聲音,湊在沈墨瞳跟前道,“沈姑娘,燕王爺著人傳話,讓咱家轉告給姑娘。”
沈墨瞳挑唇而笑,波瀾不驚。
小太監道,“昨夜,問心閣找出最重要的人證物證,證明將軍府被滅門,為南越所為,與燕王爺無關。是南越人偽造燕王令牌,殺人放火,栽贓陷害。”
沈墨瞳依舊淡淡笑著,想起昨夜那老太監去而復來,來了尚未言語,又被急著喚回。
小太監道,“真相大白,葉修向皇上啟奏不願奪人所愛,他願退婚。燕王爺讓咱家傳話,這次過堂,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姑娘不用怕,儘管說出燕王派人與姑娘商議死遁之事,也好讓皇上知道你們恩愛,順勢賜婚,成就您和燕王做一對白首鴛鴦。”
沈墨瞳聽了,步履如常,容色如故,只對小太監微微頷首而笑。她目如秋水,笑意衝融,有梔子花的馨香在小太監的鼻息間飄過,讓那小太監突然有點晃神,這樣的女子,怪不得啞有笑疾,還能掀起風浪。
沈墨瞳被引領至大殿,接受三堂會審。作為最重要的當事人,她早該被訊問,閒置兩日,已是遲。
面色蒼白,但眉目如墨。沈墨瞳目不斜視,垂首靜靜地走至大殿中,叩頭行禮,姿儀優雅高貴。
冰雪般潔白,老梅般瘦硬。
主持會審的大理寺卿柳辛,令她去準備好筆墨的側案旁就坐,說道,“沈姑娘,沈大將軍府遭此大難,你定是傷心,但惟有徹查,方能討回公道。我與於大人宋大人,有些問題,望沈姑娘能如實作答。”
沈墨瞳斂首行了一禮,提筆寫道,“罪女已淨餓兩日,全無氣力,萬請柳大人略賜飲食。”
眾人見字,面面相覷。監審的武和帝微微變色,他只想到讓她戴孝做足表面功夫,飲食的事倒忘了個一乾二淨。
柳辛著人送來一杯熱茶和一小碟點心。沈墨瞳安安靜靜地吃幹飲淨,隨後抬頭對眾人一笑,雖難掩蒼白,但明眸皓齒,竟也一時容光熠熠。
詢問開始。柳辛道,“你與燕王,是否有情?”
沈墨瞳寫道,“是。”
“燕王於大婚前夕,是否與你幽會,贈你翡翠臥鳳鐲,許諾娶你?”
沈墨瞳點頭,於懷間拿出臥鳳鐲,低頭呈上。
柳辛端詳臥鳳鐲半晌,傳於其他兩位大人看。那臥鳳鐲通體潔瑩,雖日光少淡,猶散發著極為溫潤優雅的玉輝。環體一隻臥鳳,翎羽處正是青碧的翠和嬌嫩的黃翡,神機妙手張無雙琢出的玉巧奪天工世無其二,果然名不虛傳。
柳辛道,“葉修求娶之後,燕王可派人去找過你?”
沈墨瞳寫道,“不曾。”
眾人一時面露驚愕之態。柳辛拍案道,“沈氏墨瞳,你還敢撒謊!已有人證說,有人持燕王令找你商議,告訴你以死遁的辦法,進入燕王府!”
沈墨瞳寫道,“喚他出來對質。”
突感汗然,柳辛一下子就被將住了。大殿一時靜寂。
宋欽開口道,“不曾有約,為何事發當日,你身著嫁衣,進入燕王府?”
沈墨瞳寫道,“罪女不知。罪女當夜正常就寢,醒來,竟是穿著嫁衣,到了燕王府,罪女當時還只當是夢中,尚自甜美。”
宋欽道,“你若不是早有安排,那你舉家都被人在飲食中下了誅心香,為何唯獨你安然逃過!”
沈墨瞳面露愕然悲慟,寫道,“罪女得知被許嫁葉修,茶飯不思,當夜未曾進食。”
頭頭是道,滴水不露。柳辛,宋欽,于敏中,不禁面面相顧。
于敏中發現她右頸的傷痕,問道,“你正常就寢,醒來便在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