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不是得道成仙，那麼，又會是什麼。他糾結的根源，卻也是他堅定如斯的支撐。

下意識地略略放鬆了身子，感覺到玄霄靠在我肩膀上動了動，髮絲撩過我的頸畔……這卻是我第一次知曉，原來，癢，是比疼痛更加難耐的感覺。

抬頭看了這一片花海，玄霄所言的醉花陰，夜色中的深淺粉色朦朧了許多。

哼！你若是喜歡此此番景色，待得隨我同去魔界，本座便是陪你看遍魔界也未嘗不可。

不過，瓊華的月色勉強也算是怡人。

低下頭，我看了我與玄霄幾乎重疊在一起的影子，忍不住微微揚了唇角，輕笑起來。

忽然就是想起了很久以前，有一次去找飛蓬打架的時候，遠遠地看見神樹下，飛蓬和他的女人依靠在一起的場景。

同樣的無言，同樣的……融洽自然的親暱。

可是，玄霄於我，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閉上眼睛，我不再去想。

後來幾次去看玄霄，總是在他們瓊華所謂的禁地之中，我不是很喜歡那裡，尤其是當玄霄一人立於冰天雪地之中，面無表情的時候。尤為不喜。

那幾次，多是不歡而散。

與玄霄一醉之後，我其實並不是再如最初那般，期待著他修為增進到能夠早日與我一戰的地步，似乎有什麼更加微妙的感情，慢慢地成長到我能夠發現的程度。

瓊華所謂的網縛妖界，自然會有損傷，首當其衝，自然是成劍柱的玄霄。而我，不想看見他，因為任何原因而受傷。

最後一次從瓊華禁地離開，回到魔界的時候，我似乎仍然能夠清晰地看到玄霄面上被我一時失手劃破的那一道傷痕。橫在他的額角，直入鬢髮，雖然及時收了手，卻依舊割得滲出了血跡。

手指微微收緊，我才發現自己的眉心已經皺得擰出一個川字。

哼！不知好歹。

……哼！不過是凡人與妖界之爭，與本座又有什麼關係！

後來，我再沒有去找過玄霄，偶爾會從眾位魔將軍的口中聽到一些抱怨，諸如最近我坐鎮魔界，讓他們覺得很不自在之類。

玄霄的情緒這段時間變動很大，我每每感受到從魔紋傳來的波動，都會忍不住皺眉。

我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也不明白他究竟想要些什麼，與瓊華網縛妖界乃至瓊華飛昇一事，玄霄遠沒有他表現出的那麼在乎。我清晰地明白，他在乎的，或者說一直堅定地是其他的事情。

哼，六界之中，唯人有情，會生出些莫名其妙的紛紛擾擾，緣何本座也這般婆婆媽媽起來！

索性，將他直接帶回魔界便是。

思考了許久，我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若是不願……我自然不會勉強。

魔紋這些時日傳來的情緒一次比一次愴然，我還是忍不住去了。

瓊華難得沒有月亮，天色暗沉的很，玄霄站在我面前，寬大的衣襬被風吹起，他略一拂袖，負手而立，目光略過巨大的石塊間的縫隙，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我瞥了地上的法陣一眼，哼，不過是些最為粗淺的束縛之法，而雙劍相交，劍柱已成，若是不停止便會源源不斷地自玄霄那處吸取靈力。若是玄霄修為不夠……

哼！瓊華，本座記住了。

如同前幾次一般，玄霄依舊是態度堅決，只告訴我無論如何，他誓與瓊華同在。

哼！難道本座的魔界，便是比不上你的瓊華！？

我越發不悅起來，只皺了眉頭問他，願不願意隨我同回魔界。

每日修行比試，閒來賞風賞月，豈不自在逍遙？

他愣了愣，眸中柔和了些許，卻是在下一刻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