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恨得那麼純粹。真是令人心疼的孩子。

鬱側過身用右手環住薩菲羅斯的胳膊，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薩菲羅斯身上：“我還有點困，你拖著我走吧。”

“……好。”

“薩菲，我很愛你，真的。”鬱再一次強調。

這句話鬱對他說過很多次，但他從不感到厭煩，只會欣喜地附和：“我也一樣，媽媽。”

“給你的承諾我都會做到，哪怕有朝一日你……”鬱想著要不要告訴他實情，起碼現在由她說出口，比將來傑內西斯用諷刺的口吻告訴他實情，情況大概會稍微好一點。

但是仔細想想，如今她依附在魯克蕾西亞身上，只要這個身體活著，她就不會迴歸，如此一來等於她能用“媽媽”的身份一生陪著薩菲羅斯，總好過告訴他“我用的其實是你親孃的身體，等我搞定身體裡的傑諾娃病毒，就把你親孃的靈魂啃掉”，鬱再怎麼沒心沒肝也覺得這話十分不妥。

算了，咱繼續裝糊塗，不就是在這裡過一輩子，她都不知道在幾個異世界過“一輩子”了，不差多一次經歷。既然當了便宜媽媽，索性客串到底，欺騙他一生得了，此乃善意的謊言，是魯克蕾西亞先放棄薩菲羅斯的，姐照顧大的好孩子沒理由便宜一個感染傑諾娃病毒的殭屍嘛！

下定決心，鬱馬上改口：“總之，你絕對不能懷疑我說的話，知道嗎？只要你信任我，需要我，媽媽就會一直留在你身邊。我不會害薩菲的，千萬要記住！”

“是是，我聽您的。”

自始至終，薩菲羅斯都相信鬱是他的媽媽。他相信只有媽媽會這麼愛他，捨身為他擋下黃金龍的魔法光束，哪怕他承認的朋友安吉爾和傑內西斯也不曾給過他如此深切的關懷。傑內西斯看到的是他身上英雄的光環，而對安吉爾來說，他的朋友大概只有傑內西斯，他們甚至不相信大英雄薩菲羅斯也會有遇到危險的時候。

其實就像媽媽說的那樣，他有血有肉，會受傷、會流血、會難過，他也有自己的感情，也同樣需要別人地關心，而不僅僅是無盡的崇拜和敬仰，他渴望平凡的生活，尋求溫暖的感情……這大概是媽媽說過“高處不勝寒”吧，媽媽總是最瞭解他，並關心他、愛他。

所以，媽媽是他的唯一。從小時候就對他一直不離不棄，縱然她有時很嘮叨，但出發點都是為他好。也只有在媽媽眼中，他才是真正的“人”，而不是實驗品，或者大英雄。

正因為想要珍惜這份稀缺而珍貴的溫情，薩菲羅斯從不會去懷疑鬱的身份，哪怕鬱曾多次暗示過他，他依然選擇無視，並且在她想要說開之前敏銳地轉移話題。薩菲羅斯的智商不低，鬱能順利客串“媽媽”的角色那麼多年，他給出十足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理由。

那也許應該稱為執念，不過薩菲羅斯不想改變，媽媽是他唯一的心靈支柱，若連她也失去，他就真是一無所有了。

“薩菲，不要擔心。”鬱輕輕撫摸著他的手臂，左手反握住他長滿粗繭的手掌，希望能借此令他安心一點：“只要不出意外，我會一直留在你這裡，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陪伴。”我這便宜媽媽當得夠稱職了吧。

不料薩菲羅斯低頭一笑：“永遠不會有那種事情，請您別再說離開的話。”

為什麼姐會覺得那帥到電死人的笑容好冷？好吧，我知道你的底線在哪了，你這鬼畜的微笑還是留著以後給克勞德欣賞，媽媽我心臟脆弱，消受不起。

鬱默默掩面，低眉順眼做瞌睡狀，繼續由薩菲羅斯拖著她走到米德加爾的商業街，這才一秒內充電完畢，神采奕奕在店鋪間穿梭。

其實鬱不怎麼喜歡逛街，她只是不想浪費錢而已，好歹她的寶貝兒子給神羅出生入死十幾年，又是做實驗又是上戰場，賺來的天文數字動也不動就被神羅找藉口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