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的溫暖吸引，不捨得放開。

“你違背了契約。”在威魯特突然放棄把拉普耶魯賣掉之後，鬱如此提醒他。

“不算違約，只是口頭上答應的話，現在不想做了而已。”威魯特這麼說，“反正黑暗使者是個狡猾、陰險的魔物，人類害怕我，讓他們更加害怕也沒什麼。”

“兩百年來，你第一次沒有遵守約定，哪怕是口頭上的一個承諾。”鬱瞭解威魯特的性格，正因為他是個守約的人，不輕易答應自己做不到的事，鬱才幫他轉化成魔物，畢竟魔物對契約是十分嚴格的，違約只有死路一條。“威魯特，那個孩子影響了你。”

“也許吧。”威魯特如此回答。

“你想過以後嗎，苦的是你！”雖然知道拉普耶魯是威魯特的官配，但好歹她和威魯特相識了兩百年，鬱忍不住提醒威魯特：“你是東方魔物的首領，僧侶欲除之後快的黑暗使者，他會成為你的弱點！也許有一天你會因他而死！好吧，如果拉普耶魯也有魔力，我可以教他魔法，起碼讓他有自保之力。問題是他沒有，他註定只能是普通人，把他呆在身邊就意味著你必須分出精力來保護他，威魯特，你有想過這些嗎？”

“沒有，以後的事以後再想。鬱，也許是你的想法太悲觀了，我可是四方領主之一，僧院怎麼會跑來對付我？”

“你……你這個白痴！”鬱氣結，“魔物的生命是沒有盡頭的，所以我幫你轉化成黑暗生物，承認擁有無盡生命的你是朋友，我不想看到朋友出事！一開始我不就告訴過你，融入黑暗就必須拋棄光明的一切，你還記得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你說你想要力量！你說你寧願成為魔物！你說你不需要人類軟弱的感情！！”

“的確，我是那樣說過。我早已有覺悟，魔物是不會幸福的。”人們只會畏懼，背後議論紛紛指責他的惡行，不管起因是什麼就把錯往他身上推。他習慣了一個人，真的。

可是最近不一樣，家裡有個人的感覺很哈，回到家有人會笑著對他問候，這種感覺也許就是他失去的幸福，他突然想要留下拉普耶魯。

“拉普耶魯個性直率，學期起來也特別快，頭腦又好，與其賣給奇怪的中年人，不如訓練他當我的助手。”

“你是認真的嗎？如果他知道你不是所謂的魔法師，而是將他和家人拆散的黑暗使者……”

“住口！你不要再說了！”威魯特面無表情看向鬱，“不要再說了。如果那對夫妻有膽到東森之塔來，我就允許他們把拉普耶魯帶回去，在那之前，他依然是我的獵物！”

第一次看到威魯特露出這種表情，鬱心裡其實有點不好受，畢竟和拉普耶魯比起來，她跟威魯特相識兩百多年，提醒威魯特也是出於好意。

哪怕威魯特看上的物件是個魔物，鬱也會祝福他們，遺憾的是拉普耶魯是個連魔力也沒有的普通人，日後只能靠威魯特的保護存活。萬一將來遇上什麼大的危險，威魯特豈不是要豁出性命去保護拉普耶魯？

想到威魯特最後受僧院牽制就是為了保護拉普耶魯，鬱實在很想勸威魯特放棄，趁現在感情還不是很深的時候，分開頂多也只是可惜一陣子，過些時間就好了。

只是她沒想到威魯特的態度如此堅定，看來他是一定要留下拉普耶魯了。

唉，想當初威魯特發誓得多麼堅定，自願墮入黑暗，結果僅僅兩百年就後悔了，人類果然是不能忍受孤單的生物啊，越是身處黑暗，越是嚮往光明。如果性格不能變態，就會變得軟弱。

最後，鬱只幽幽的吐了口氣：“隨你吧，日後別說後悔，我不會給你收屍的。”

“……抱歉。”

回到東森之塔，威魯特把充滿魔物的階梯封了起來，在拉普耶魯長長的辮子上施加魔法，作為登塔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