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只是希望講一頓道理,兒子不吭氣,他也下了臺階,沒想到兒子不買他的帳。
他火了,提高嗓門說道:“不是給你講清了嗎?爹罵你是給別人聽,不收你的草才能拒收別人的草。你怎這麼死腦筋,一點也不理解大人的心?你醜娃哥的草不像是雨後割的,爹是幹什麼吃的!誰敢糊弄我。”
建誠見父親生氣了,只好低低地回了一句:“不對。”
“胡扯!”張鴻遠簡直氣炸了,吼道。“我真想搧你兩個巴掌。你怎麼這麼死腦筋,不開竅!”
建誠委屈地流淚了。
幸好是黑夜裡,沒點燈。黑夜給建誠壯了膽,敢於回父親幾句話,要在白日裡面對父親,可不敢多說一個字,同時黑夜也掩飾了建誠那可笑的眼淚。建誠憎恨自己的淚水,但又不知該怎樣理解父親的心。父親的話讓他似懂非懂,他反而覺得父親應該理解兒子的心,為什麼父親到現在都不明白當兒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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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陣雷霆之怒後,建誠沉默了。沉默達到了張鴻遠的目的,不過那是形式上的目的。因為此時的沉默是一個表面的順從,是一種弱小力量對強大力量的屈從。
建誠害怕父親。這種恐懼感好像不是來自於對父親本人的恐懼,而是來自一種無形的巨大人生背景的恐懼。建誠一直覺得父親是愛他,也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而當父親的身上一旦出現那種讓他恐懼的感覺,便覺得父親已不是父親,而是某個不可親近、不可理解、不可抗拒的恐怖勢力了。
當建誠去南窯睡覺之後,張鴻遠躺在炕上久久不能成寐了。
兒子的沉默反而讓他產生了莫名的恐懼。張鴻遠似乎意識到兒子的沉默不是順從的表示,而是一種對抗。當然,如果僅僅是一種對抗到也無所謂,那沉默之中有一種可怕的拒絕。
拒絕親情,是最讓人痛心的精神折磨。
兒子一旦拒絕父親,那是一種可怕的斷裂,是一種災難性的毀滅。
張鴻遠陷入了恐慌的沉思之中。過去,現在乃至今後,兒子、閨女、兄弟、妹妹、妻子、父母,所有往事和所有的人不知從躲藏在哪一個地方的沉睡中,突然醒了過來,開始折磨正要入睡的張鴻遠。
張鴻遠從來沒有在失眠的夜晚這麼惶恐不安過。
他不知自己什麼地方不對勁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書包網
第十四章:張鴻遠,一九七六年的憂愁。
第十四章:張鴻遠,一九七六年的憂愁。“火燒玉鎖”與“黑白蠍收拾偷情老公”的趣聞。小梅出嫁了……
周小梅出嫁了。
周小梅嫁給了村治保組長、基幹民兵大隊長張凌雲。他是獨生子,父親張佔松在郊區煤礦當工人。
張佔松比張鴻遠小三歲,倆人算是同齡人,五八年大搞鋼鐵,同時到山窪村鐵廠當工人。六二壓的時候,張鴻遠響應號召自願回村又幹了大隊會計工作,張佔松卻透過郊區教育組的組長——他的一個遠方姑父的關係,調在郊區煤礦,吃了定糧。事實證明張佔松留對了,能掙現金,吃定糧,光景過得比張鴻遠好多了。張凌雲也原原本本繼承了父親的工於心計,注重實際的為人處世之道,“*”之初,他經過深思熟慮,首先響應號召拉起了“造反兵團”,不久就參加了“南下北上”大串聯,雖然什麼名利也沒得下,只是不花一分錢遊遍了大半個中國,但增長了不少見識。
行得萬里路,方為人上人。張佔松常常用他所接受的心領神會的說教——傳統說教告誡兒子,張凌雲自然深信不疑。二十四歲的張凌雲憑藉自己的努力進入村委會,成為七名村革委委員之一,第二年他大膽向周小梅求婚,贏得了小梅的歡心。
張鴻遠被邀請做喜慶宴席的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