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覺得棟鄂家的女兒如嫣就不錯。”胤禟跪在地上,心想,果然如此,自己的到來不會妨礙到歷史什麼,也不過是按照既定的時間,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想過了,也就坦然了,平靜的聽著自己的額娘和皇阿瑪的對話,就好像他們討論的是別人的婚事一樣。
“好,就立如嫣為胤禟的福晉吧。”
宜妃身後的侍女立刻嬌紅滿頰,在他一旁跪下,“謝皇阿瑪恩典。”
想必這婚事是原先九阿哥自己向宜妃求的,宜妃就趁著皇上高興,幫兒子求來了。胤禟的心裡不是沒有過抗拒,但也僅僅是在心裡抗拒而已,自己是著大清的皇子,看似身份高貴無比,卻是連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的人。他想活著就必須學會服從,縱使他是個現代的人又怎樣?縱使他有個女性的靈魂又怎樣?在這個紫禁城裡,除了當今天子又有誰不是身不由己?又有誰可以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
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會發生九龍奪嫡,兄弟相殘的局面。誰不想握住自己的命運?誰甘心做他人的權下之臣,被人隨意擺佈?
大婚定在元宵節前一天,胤禟沒有做任何的反抗,沒有留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當然他也不會做任何積極的準備,宮廷的禮儀甚是繁瑣,若要事事自己操心,那恐怕等不到拜堂就要累死當場了。做事的人很多,他只是靜靜的坐著,看著,等著。好像這是別人的婚事,而他只是個旁觀者。
“九弟,發什麼呆呢,你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怎麼……”八阿哥站在身邊。
“八哥……”他抬起頭,眼睛裡全是無奈無助。
“九弟,你……你這是怎麼了?”他顯然被他的無助嚇住了,憐惜的看著他。
胤禟沒有再說什麼,站起身,似乎想出去走走,舒散下心情。
“九阿哥,吉時以到,請您換上喜服,迎接福晉。”
他順從的去更衣,扎花,束髮,迎接他的福晉。仔細想想,如嫣才是這場婚事最大的受害者吧?
一個木紅色的轎子,門簾上的真絲秀鳳戲著祥雲,金絲做的流蘇從轎頂翩然垂落,在轎伕的走動中搖曳生姿,似乎象徵了轎裡的人兒,此刻又多麼嫵媚惹人醉。轎子在送親隊伍的簇擁下,姍姍而來。
胤禟上來,先要踢轎門,想著自己可能要辜負瞭如嫣,甚至連做一個真正的女人的機會都給不了她,心中就只剩了愧疚,輕柔的踢開轎門,握住那隻芊巧的手,引領她跨出轎門。大紅的喜服大紅的蓋頭,遮掩了她的滿臉嬌羞。
手持著蘋果跨過了火盆,蘋果立刻被換成花瓶,這是要射箭了。芊芊的素手微微抖著,胤禟握了握她的手,趴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沒事,別怕。”火紅的人兒立刻就恢復了平靜,嫣然而立。
“噹噹噹”三箭,箭無虛發。
她被人送入了洞房,他開始應酬。太子,大阿哥,三阿哥,他一杯一杯的喝著酒,絲毫沒有適可而止的意思。
和八阿哥喝酒的時候,他突然停住,絕望的眼神讓胤禩心底猛顫。
“八哥……”他沒有再說什麼,仰頭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知怎的,酒席就結束了,幾個小點的阿哥朝著要鬧洞房,他語無倫次的答應。鬧洞房是吧?好啊,鬧吧,以前聽姥姥說,洞房鬧得越厲害,以後的日子就會越紅火呢……
最後,他只記得溫暖喜慶用紅色裝點兒成的房間裡湧進的好多人,笑鬧著要灌如嫣酒,都被他搶了灌下肚,似乎還有人說,老九別喝太多,小心連床都爬不上去了……接著就是響成一片的嘲笑聲。
還是八阿哥把眾人都勸走了。
紅彤彤的洞房裡只剩下他們倆人時,胤禟突然就清醒了,剛才的酒勁兒跑得無影無蹤,那麼多的酒都白喝了。
看著她如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