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月卻撫著他的頭欣慰地道:“子稷,你還小,這個年紀能夠想到這些,已經是不容易了。”轉而又道:“《周禮》你都已經學完了嗎?”
嬴稷點點頭。
羋月開啟箱子,取出最上面的一卷竹簡遞給嬴稷:“那麼,從今天起,你開始學《商君書》,要跟《周禮》對比,它們之間的區別在哪裡,又為什麼要有這樣的改變。”
嬴稷雙手鄭重地接過書,應道:“是,母親。”
羋月又慢慢道:“我們這一路行來,都是隨著燕國兵馬行動,是不是?”
嬴稷道:“是。”
羋月問:“你有沒有留心,燕國兵馬如何行事?而今日趙國兵馬加入,與燕國兵馬有何區別?”
嬴稷皺起眉頭思索著:“嗯,燕國兵馬,是馬車還有徒從。而趙國兵馬,是胡服的騎兵。”
羋月問:“那麼你想想,若是兩國兵馬數量相同,燕趙兩國打起仗來,哪一方會勝?”
嬴稷皺起眉頭,苦苦思索。
羋月微笑:“這不是看一下子就能明白的,你要天天看,慢慢就會看出來了。”
嬴稷看著母親,點點頭。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朝行暮宿,不管是在馬車中,還是在營帳裡,羋月總是抓住一切機會,或現場指點,或旁徵博引,把關於列國征伐歷史和政治的心得告訴嬴稷。
這一路行來,她心中隱隱有著很大的不安,她預感到一旦入了秦國,進了咸陽,他們母子面臨著的,將是最殘酷的搏殺,前途路,將成敗難料,生死未卜。
函谷關外,各國兵馬的營帳已經駐紮得密密麻麻。
當羋月的車隊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立刻就有了回應。自“魏”字旗下的營帳和“楚”字旗下的營帳各出來一隊人馬,迎了上去。
魏國信陵君魏無忌是個英俊青年,他飛馳到趙勝的面前,跳下馬便抱著趙勝哈哈大笑道:“姊夫,你也來了。我說呢,這般熱鬧事,趙國豈有不來之理。”趙勝之妻,正是魏無忌的親姐姐。
趙勝笑著捶了魏無忌一拳,道:“你來了我還能不來嗎?”
魏無忌身後,楚國使臣靳尚呵呵笑著行禮道:“楚臣靳尚,見過平原君。”
此時馬車已經停下,由趙勝和樂毅與諸國使臣交流,當下趙勝便介紹道:“這位是燕國上將樂毅。我們是護送公子稷回秦,還望幾位讓開一條道路,如何?”
靳尚這些年仕途得意,甚是養尊處優,人也變胖了,看上去倒是顯得和氣幾分,當下只拱手慢騰騰地道:“讓路,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公子稷之母羋夫人,也是我楚國的公主,我這為臣的,也應該前去拜見一二。”
趙勝意外地挑挑眉:“哦?”
靳尚又看了看魏無忌,苦笑道:“其餘的事嘛,信陵君、平原君,你們郎舅至親,自然是最好說話了,如何?”
樂毅上前一步問道:“那我燕國呢?”
靳尚拱手笑道:“自然是一體對待,一體對待啊,哈哈……”
當下這些列國在函谷關外的主事之人,便入了魏國營帳,共商如何趁秦國內亂之際,瓜分利益之事去了。
羋月等人便先安營紮寨,靜候列強的商議結果。
直到月上中天,諸國真正的統帥或者名義上的統帥,才三三兩兩地從魏國大帳出來,各自歸營。
趙勝離了魏營,又鑽入趙雍的營帳請示商議之後,才到羋月營帳外求見。
羋月亦在焦急地等候資訊,聞聽趙勝到來,忙請了他進來。
兩人落座,便見趙勝一臉無奈。羋月心頭一緊,就先開口問道:“平原君,今日列國商議,可有什麼訊息?”
趙勝輕嘆一聲,道:“夫人可知,為何列國兵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