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暮提到妖魔時起,圍著他們的村民們就不禁開始有所不安。能夠自然面對妖魔的也就惟有獵屍士而已,他們很自然地就會想到眼前之人正是獵屍士,眼瞧著天暮和火瞳走近,包圍圈的縫隙逐漸向著兩邊緩緩移開。
這實屬無奈之舉,先不提他們根本沒法以蠻力把“獵屍士”給留下來,哪怕是留下,難道如先前所設想的那樣拿去做祭品?
獵屍士是最近於妖魔之人,在他們身上所沾染著的都是妖魔的氣息,以他們做祭品的話,那必將會是一種褻瀆,說不定會為村子帶來滅頂之災。
於是,除了看著天暮和火瞳兩人離開外,他們別無選擇。
火瞳忽然嘴角輕揚笑道:“獵屍士的身份好像還真管用呢,我也想去申請一個試試,這麼一來的話,若王說不定也不會來抓我了。”
“申請?你以為獵屍士是什麼啊?”天暮知道火瞳是故意這麼說著的,先是誇張地嚷了兩句,表情卻是一斂,輕輕道,“我並不是介意自己獵屍士的身份,當年若非有大叔收留,我早就已經餓死在街頭了,所以,我從來都沒有後悔入這一行……只不過,每當看到那些人的嘴臉,我就會想起大叔死的時候。”
他低垂下頭,手中的劍無意識地劃拉著地面,邊走邊輕聲回憶道:“大叔是被妖魔所傷的,但當時傷得並不重,獵屍士天生天養,身上的金創藥倒也不少,可是當時正值雪季,天氣非常的寒冷,大叔的傷勢不知怎麼的就突然惡化了。在冰天雪地裡,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小鎮子,才定下房間,卻不料卻夥計發現到大叔身上的傷。在他們眼裡獵屍士是不潔的,如果死在自己的地方更會帶來黴運,所以我們在大雪天裡被趕了出去。那是個很小的鎮子,無論什麼事情立刻都會傳得人人皆知,沒有人願意收留我們,就連醫師也不肯替大叔治療,不僅如此,就連食物也買不到。我們也想過要離開另尋他地,但是大雪封路,怎麼都走不了。後來……後來那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大叔已經死了,是活活被凍死的。”
火瞳伸出手去,不知是不是想到這段不快經歷的緣故,他的掌心冰冷,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
天暮輕嘆一聲,堅毅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大叔當時所受的傷雖然重,但傷口基本上已經開始愈和,若非暴風雪的突然到來,也不會一下子惡化的那麼嚴重,以至於抵受不住而活活凍死……當時只要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收留我們,哪怕僅僅只是收留大叔,一切也不會變得那麼糟糕。”
因為重傷使得身體對嚴寒地抵禦能力降低。進而被凍死。這一切地發生恐怕是當初地天暮預先所想像不到地。火瞳這才明白。他為什麼會特意為她準備那些厚厚地皮毛。應該也是擔心她之前所受到過地重創會使得身體虛弱。就好像他口中地大叔那樣撐不過雪季地寒冷。
“如果他們真是厭惡我們倒也罷了。可是……”天暮冷笑了一聲。遂即搖搖頭。卻不再言語。
難怪天暮每每提及獵屍士會遭人歧視地之類地話語時卻不自覺地流露出嘲弄地表情。原本火瞳以為那是他對自己身份地一種自嘲。直到現在才知道並非如此。他所嘲笑地是恰恰是那些人地虛偽。
虛偽?
火瞳一時間不確定自己為什麼會用這個詞。只是從天暮那未完地話中聽來似乎確是有著類似地含義。
“……天暮?”
“算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就不提了。”天暮大大咧咧的甩了甩手臂,“我們先去找天楓那個傢伙,再來看看該怎麼辦吧。”
火瞳點點頭,“他去哪兒了?”
“說是來這裡採藥的。”
“我還以為你帶我來山上是為了避風頭呢……”從村裡出來後,天暮二話不說就把她拉上了山,害得火瞳一頭霧水,“話雖這麼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