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和他的獄友在粗糙碎石鋪成的廣場走來走去。
他很羨慕另外幾個傢伙,他們在玩類似安德塞球,但是將球丟擲砸進籃筐的一種遊戲。塔克快要忘了上次看到這種玩耍是什麼時候……和在陽光下散步一樣久遠。
高牆抵禦了寒風,正午讓體感沒有那麼冷。塔克繼續按照指示做他該做的事:在牆下散步和不去看拍攝現場——不可思議,他們看過的《法師塔淪陷居然就是這麼製作出來的。
幾十分鐘後,即使走動也沒法驅散寒意後,副典獄長身邊那位叫“阿斯托爾福”的少女跑過來說回地牢休息。那是個活潑的少女,茜西還活著的話差不多和她一樣大。
“回地牢休息。”這句話塔克以前只會感到深深的荒謬,而更荒謬的是,這句話會讓現在的塔克浮現回家的感覺。
這一切拜副典獄長所賜……那幾天他審訊了地牢裡的所有人,塔克告訴他,自己因為殺死賣掉妹妹的混混被關進地牢。然後在第二天,副典獄長說查清了真相,給自己兩個選擇,現在釋放或者為他工作,未來可以和他一起去星月灣,那裡有美味的食物和精緻的房子……誰知道呢,塔克找不到妹妹了,塔克不在乎。
感激副典獄長。他本來要死的,現在不用了。
回地牢的路上經過拍攝現場,塔克聽見副典獄長在和老獸人說些什麼,語氣尊敬。然後有些羨慕……如果自己嘴沒那麼笨,現在應該也像老獸人那樣,不用成為背景,可以和副典獄長說上話了?
也許是升起不該有的奢望,塔克漸漸不再麻木,腦袋裡總是會冒出一些想法,比如回到地牢,看見四隻手的穴居人在打飯就想,它們可真是天生的工人;看見鼠人老實排在隊伍裡就想,它們為什麼不用爪牙逃出去;看見沉悶寡言的大達爾的飯盆就想,這麼能吃的他居然被關在地牢幾十天只是瘦了些;坐在囚室裡和犯人異族一起吃飯時又想,副典獄長讓他們湊到一起……是想讓他們認識?
捧著飯碗的塔克湊到一名精靈旁邊,猶豫著說:“我叫塔克,你呢?
那個精靈沒理他,不過旁邊傳來回答:“我是帕克帕法。”
塔克仰起脖子,才看到這隻半人馬的全貌。它們和馬一樣高大,但是又有著人類的上半身。
“……你很幸運。”看出它是匹母馬的塔克說,“女人和漂亮的女人在地牢都很慘……”
這些會在外面就被那些貴族官員挑選,送到地牢後輪到地牢守衛,最後才是囚犯們。沒有女人能活著出去……沒有幾天好活的惡囚才不在意自己進入的是什麼。
“他們也很幸運。”
帕克帕法輕踏了踏蹄子。塔克認真看著比自己高兩個頭的半人馬和強健的體魄:“你說的對,沒遇到伱是他們的幸運。”
塔克和帕克帕法笨拙地交談起來,然後他發現這些種族不止經歷和他們差不多,想法也差不多,甚至副典獄長也答應帶它們去星月灣。
還在想象星月灣是什麼樣時,旁邊傳來穴居人的祈禱:“感謝安南的恩賜……”
它捧起四隻手,虔誠禱告之後才端起碗和勺子。
“安南是誰”塔克奇怪地問。
“就是副典獄長,他是傑克,也是北境之王。”
“但我聽他們叫副典獄長不是奧爾梅剛剛好嗎?”
“那是安南偽裝的身份。”
一個親王身份的大人物為了救他們這些低賤的平民偽裝身份?看著碗裡的糙米和肥肉片……塔克相信了。
而且副典獄長確實和魔法影像裡的傑克有些像。
塔克邊和半人馬交談邊慢慢用牙齒磨碎食物,半人馬的耳朵忽然豎了起來,然後,塔克聽見開著囚室門的走廊上傳來雜亂腳步聲。
那位被簇擁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