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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今天是三佰樓開業酬賓第三天,向晚一行三人倒是趕上了熱鬧。

三佰樓前人聲鼎沸,眼見著便是午飯時間,樓前小擂臺前擠滿了人。

三佰宴一桌十人,設於酒樓三樓挑臺,看架式,已有五人入席。挑臺本是頂層小閣樓,如今一裝修,去頂拆圍,擴大挑高,配以琉璃頂,便成了全玉陵最特色的風雅包廂。

這會子挑臺四周帷帳束起,視線開闊得恰到好處。坐於高處往下看,平添一股富貴凌人之勢。從大堂直上挑臺,祥雲飾梯,取平步青雲之意,琉璃頂上又飾金粉,金科登頂,正是讀書人的夢想。先前便有造勢,如今開業酬賓三天活動一搞,三佰樓一夜之間便打響了名號。

此時小擂臺上有人奮筆疾書,有人潛心作畫,還有人吹吹彈彈。三佰樓掌櫃金三佰放下話來,說這些個比賽,當以賀三佰樓開業為主旨,無非圖個熱鬧歡喜,所以比賽宗旨“友誼第一”,輸贏不過是她拙見,大家切莫因此傷了和氣有了心結。

說是她拙見,一旁卻看到了潘先生。玉陵城的潘先生,何等的聲望與名望,請他過來作評判,又豈是一般人請得動的?再則潘先生作評,哪位入席,哪位下次爭取,有意見的人便也少了。

很快有人眼尖地看到折蘭勾玉,現場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有的不過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玉陵城,誰人不識折蘭公子?連折蘭公子也來了三佰樓,莫不是也有淵源?

折蘭勾玉自是見慣這種場合,笑得一臉的親切溫暖,先至潘先生跟前,點頭致意。

向晚本就男裝打扮,今日著一襲緋色長袍,鑑於前一次拜見過潘先生,雖不知折蘭勾玉與潘先生的約定之事,也按理對著潘先生行了個禮。

樂正禮是個閒不住的,早已跑到一邊,到處看人的作品去了。

潘先生身邊站著小彥。他知道約定之事,此番再次遇見向晚,不由就多看了兩眼。兩人俱是九歲,向晚身架瘦小,小彥瘦高,看起來倒像是差了那麼一兩歲。

幾人未及開口,便見一人自酒樓出來,一襲翠色衣裙,裙襬嫋嫋,走路的姿勢卻是爽利,似能平地生出一股風來,正是這幾日聞名玉陵的三佰樓掌櫃金三佰。

向晚抬眼,不覺一怔。衣裳打扮雖不同了,但人還是那人,不是那日南湖酒樓抱琵賣唱的姑娘還有誰!折蘭勾玉自也發現了這點,衝著來人微一點頭,臉上笑得親切,心裡卻是疑雲重重,拉著向晚轉身去找樂正禮。

眾人見折蘭公子走來,人群自動讓出一道。樂正禮站在空道那頭,渾然不覺繼續看人作畫。

第四章

“禮……”折蘭勾玉微笑喚人。

“呃,表哥,你看,這幅青杏圖,我看就不如小晚的好。”樂正禮口無遮攔,語出驚人!

向晚聞言一臉黑線,不明白樂正禮明明比她長了四歲,怎麼比弟弟向陽還不知規矩?他要貶人,提她作甚?何況作畫之人二十模樣,畫的也是不錯的,向晚可不認為自己畫的就比人家好了。畢竟她才正正經經的跟著折蘭勾玉學了小半年的畫而已,此前在杏花村,那都是隨手塗鴉的。

“禮……”

折蘭勾玉阻攔不及,便聽作畫之人抬起頭來瞪視樂正禮道:“既如此,不如你也作畫一幅!”

這話踩到了樂正禮的痛處,平生最不善畫畫的樂正禮一時語噎,圓圓的臉蛋漲得通紅,半晌手一指,憋出一句:“讓我家小晚出馬就行。”

年輕人的神情更氣憤了。樂正禮顯是看不上他,竟讓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與他比拼。憋了半天的氣,最後卻是讓出位置,捲了自己的畫,示意向晚動筆。

向晚不理樂正禮,側抬頭看折蘭勾玉。正巧他也看向她,視線相對,他只是唇微抿,眼微眯,暖暖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