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怎樣一根一根變成華髮,心裡一陣窒息的痛。
“是不是有些可怕?”待得向晚從他懷裡退身,他方自嘲一笑,聲音微澀。
他一直是個追求完美又對自已對生活對一切有非常高要求的人,這一頭華髮,再怎麼心甘情願,再怎麼看得開,一時之間也會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衣冠楚楚,儀表華貴,優雅絕代。他一直很在意這一些的。
向晚搖頭,伸手抹掉眼淚,掬他的一束華髮,緊緊捏在手中,又反覆纏繞,直到指尖被勒得脹紅,她方鬆手,反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拉向自己,踮起腳尖,湊近,親吻。
從眉到眼,到鼻再到唇,她學著他的樣子,細細流連,忘情投入。
“小晚……”他本想拒絕,卻被她撩撥感染,勾起層層慾望。
“師父永遠是最帥最英俊最玉樹臨風的師父。”向晚緊緊環著他的脖子,雖已經人事,此番如此主動大膽,不免還有些羞澀。不過再羞澀,她都不能退卻,“八歲那年,師父買下我,並讓我與你同乘一騎開始,我便開始偷偷喜歡師父了……”
他買下他,或者不算什麼。但他買下她後,不計較她髒,不計較她身份卑賤,二話不說抱她上馬,讓她坐於他身前,乃至後來的一切一切,他又如此優秀出色,她豈能不動心!
“小晚……”
“師父也是愛我的吧?”向晚微微抽身,晶亮的眼眸異彩浮動,不由讓人沉溺其中,迷失自己。
“小晚……”折蘭勾玉緊緊摟住向晚,俯身湊近,將所有一切,都拋諸腦中。
他現在眼裡,心裡,只有一個人。她的名字,叫向晚。
離島回船,已是午後,莫前輩與一干侍衛候在船上。侍衛此前已遵折蘭勾玉的吩咐,將海島西側小賬篷群探了個虛實。
向晚對著莫前輩行禮感謝,也不避嫌,拉著折蘭勾玉坐於船頭,窩在他懷裡,用手一下一下理著他不斷被海風吹散的白髮,聽他娓娓講述她昏睡一個多月的情形。
除了白髮,以及神色略顯憔悴,折蘭勾玉看起來一切正常。
她並不知道他身已中毒的事。
“傳聞若是虛的,豈不白遭這場罪?”
折蘭勾玉笑,眼角瞥過向晚指上纏繞的白髮,淡淡一句:“總得一試。”
“試也不一定非得你來試。”向晚看著那滿頭華髮,心疼。
此前還曾說過樂正禮,如此貴族思想不可取,如今才明白,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有時候自私近乎於一種本能。看著折蘭勾玉現在的樣子,她倒寧願他能自愛兼自私一回。
放在她腰際的手一緊,折蘭勾玉湊近,在她耳根處輕喃:“讓你與別人血水相融,相濡以沫?”
原來忌諱這個!向晚失笑,他是不知這世上還有人工呼吸這一門學問。然而心情卻隨著他的話而大好,聲音都不自覺得變得嬌俏:“難道女人也不行麼?”
折蘭勾玉沒有回答,只是環著她腰的手分明又收緊了些。
向晚淺淺的笑,心裡也是歡喜的。她不在乎折蘭勾玉的容顏有損,這樣一來,在世人眼裡,兩人的距離倒是能拉近些。赤子之心,摯真感情面前,並沒有誰配不上誰之說,但世俗禁錮,能拉近些彼此的距離,也不是一件壞事。
回到岸邊天已大黑。
折蘭勾玉命侍衛摒退了外人,備了馬車,連夜回折蘭府。入府也是如此,侍衛摒了一應閒雜人等,包括平日裡侍候折蘭勾玉的,只餘向晚陪他回房。
第二日又囑了管家,此後數日,一應事務皆由管家稟報,在折蘭勾玉臥房處理。
饒是老管家見慣場面,看到折蘭勾玉回來的轉變,不由也驚了色。不過他向來忠心耿耿,左右猶豫了半晌,還是遵折蘭勾玉的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