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沒有回答,拎著琉光的耳朵,女孩痛的咬著嘴唇,頭埋的更深,寧死不起來。 “姐姐,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害你。” “他們也不會,我們都很乖的。” 小鬼頭看的心疼,趕緊安慰琉光,姐姐是個好人,哥哥幹嘛這麼粗魯對她。 琉光這才離開懷抱,仍舊閉著眼睛,說什麼也不睜開。 江宇在虛空中凝結羅盤,手指輕點,轉過身看向小鬼頭:“我把陣法聚集的能量借你用幾天。” “你可以幫他們了結心願。” “別的事,與我無關。” “你太小,功德就是一張白紙,能量散去後多半會受因果反噬魂魄消散。” “你也可以選擇待在這等著,過幾天會有陰司鬼差來接你。” “以你的天賦,加入陰司幫他們做些髒活,會生活的很好。” “想好再動手。” 小鬼頭聲音縹緲,言語間根本不像八九歲的孩子,輕聲問道:“哥哥,他們有選擇嗎?” 江宇看著房間裡影影綽綽的小傢伙們,無奈的搖搖頭。 弱者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力。 幾個小傢伙,大點的十多歲,小的四五歲,最好的年紀,本該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 卻被人抓到這裡,或用刀斧折斷手腳,或用開水火炭毀去容貌。 有的人熬下來,賣出去,扔在大街上乞討。 有的人熬不過去,死在牢房裡,裝進袋子扔到城外喂喪屍。 想來,在這死去孩子運氣更好一些。 江宇開始誦唸神咒,羅盤上銘文閃耀,陣法脈絡以肉眼可見的狀態呈現在眼前。 一汪魂池,灰白粘稠,不是血色卻讓人從心裡認定那就是鮮血。 無數亡魂在魂池中起伏,尖嘯,掙扎,日夜遭受折磨,道家擅長陰陽術法,卻很少有修道者觸碰禁忌。 人壓制不住慾望,囚魂,煉魂,噬魂,越做越過分,早晚會被戾氣侵蝕,死於心魔。 魂池在陣法加持下形成內迴圈,能量不會外洩。 江宇揮手斬斷脈絡,無盡能量灌注小鬼頭身上。 小鬼頭魂魄凝實,缺失的魂體開始生出蠕動的觸手,慢慢恢復如初。 確實是一個可愛的小傢伙,就是瘦弱了點,顯得腦袋很大,讓人不由得想起課本上那篇文章。 江宇凝視羅盤,眼神有片刻遲疑,還是問道:“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陸子涵。” “生日是哪天?” “七月十四。” “這...媽媽有沒有告訴過你幾點出生的?” “不太清楚,記得爸爸說過,我出生不久太陽就出來了。” “七月日出五點左右,也就是辰時,你的屍體呢?” “凳子上的就是。” 小鬼頭看著凳子上面目猙獰的小孩,神情失落,他一直擋在屍體前面,低聲道:“樣子很難看。” “我不想讓你和姐姐看到。” 江宇走上前,毛筆沾上血跡,在符紙上寫著什麼,頭也沒抬的說道。 “滾蛋吧,看著你們幾個礙眼。” “一個比一個醜,沒一個能看的,難怪賣不出去。” 小鬼頭勉強笑了笑,最後看了一眼琉光,不捨道:“姐姐,對不起。” “我不想嚇到你。” “我就是想聽你講故事,你的聲音和我媽媽一樣好聽......” 琉光想安慰他幾句,還未開口,小鬼頭就消散在空氣中,聲音越來越遠。 小鬼頭離開後,江宇摺好寫滿血書的符紙,在空中揮動,符紙“砰”的一聲爆燃。 割破手腕,鮮血滴入火焰,火焰很貪婪,像是有生命一般瘋狂吸取鮮血。 許久後才停下。 琉光心疼的要死,好不容易找到個長期飯票,可不能有事:“主人,你幹嘛自殘。” “就算發瘋也是虐別人,哪有拿自己開刀的。” 江宇看著虛空中越燒越旺的火焰,聲音呢喃:“損耗一點功德而已。” “因果太重,小傢伙背不起。” “我可以。” 琉光視線落在江宇手腕上,眼中滿是詫異。 小色坯竟然人性未泯。 那個放任山茶折磨她和安凌的惡魔是誰? 那個聽到她殺死七十幾個無辜路人毫不在意的又是誰? 女孩雙手狠狠抓著自己的頭髮,都快薅禿了還是想不通。 突然。 陣法撕裂處伸出一隻蒼白鬼手,接著又是一隻,雙手扒著裂口,硬生生撕開。 裂縫中,探出一顆禿頂腦袋,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