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黎默默點頭,接下來的話其實不用聽已經知道墨家的危機了。
“墨家從古到今鑄劍造就機關,底細自然不差,但是到了如今,墨家一代不如一代,有些機關就算是我們都已經忘記了如何使用造就,就是鑄劍的人才也少之又少,最小一代也還未成長起來,如此下去,不出幾年,江湖眾人必然會懷疑被煽動而來。而擁有墨家機關秘書的他定會更來,到時候墨家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墨家蘊含的古武秘籍珍寶的確不少,然而如今卻成了墨家的禍引,怪只怪墨家如今無能將之護之。”
“無能,是老朽無能。墨家基業不能毀在老朽這一代手中啊,墨家的基業啊。”
說到最後,墨遜已經老淚橫生,可見他卻是心傷難以自持。一旁墨廖生與墨廖雲二人面上愧疚更勝,無能,豈是墨遜的無能,而是他們這一代的無能才是。
“盛久必衰,這並不是你的錯。”穆清黎淡淡的安撫一句,看著眼前的老人,她想到了外公也是這個年紀,可是比起為了墨家勞心勞力的墨遜來說,外公看來起來實在健康年輕許多。墨遜身為劍尊,壽命自然可以活得比普通人要久許多,只是為了一個墨家,他一心擔著墨家,讓他如今鬢髮近半霖白,面容皺紋可見。
穆清黎心知他的苦澀,一個家族,一個生了自己活了自己守了一輩子的家族,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歸宿,不可說放下就能放下,哪怕是拼盡了所有也要繼續扛到最後一刻。而合久必分,盛久必衰,這是不可變化的定理,畢竟人的天賦與天災人禍都是不可預料的,一個家族不可能真是永久輝煌,除非人可長生。
墨遜擦拭眼淚,搖頭道:“讓兩位見笑了。”這些年來,他心力交瘁,一時傾述便實在難以忍受。放下了帕子,墨遜才道:“無奈之下,老朽只有拿出神劍請來江湖中人來奪劍,一是為了消除江湖中的流言,二來卻是為了一搏。”
“博?”穆清黎抬眼。
“沒錯。”墨遜點頭沉重道:“天運算元曾欠了墨家一個人情,老朽請他算了一卦,卦上有言,能夠幫助墨家逃過一劫的便是神劍之主,只要墨家逃過這一劫,往後必然走上古時最大輝煌。”最後一句似是讓這位老者回光返照,雙眼都如同孩子般的明亮起來。
算命?
對於這樣的事情,穆清黎一直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過卻也不會過分去深究。畢競古武存在,古籍有言古時的有修煉長生之人,她的重生與如今所得的神劍一切都真實的發生,有如去故意質疑算命的真假?
穆清黎輕輕搖頭笑道:“墨家主就不怕一步錯,滿盤皆輸?”
墨遜道:“老朽也不願將墨家希望寄予他人,不過墨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不動則等死,賭了卻有一線生機,如此,姑娘說老朽這是該賭還是不該賭?”
穆清黎微笑不言,算是預設了他的答案。的確,已經被逼上了懸崖,不跳必死,跳了反而有一線生機,自然是得跳的。
墨遜雙眼睿智,緊緊盯著穆清黎,說道:“老朽本以是破罐子而摔,但是見到姑娘與小兄弟後,卻讓老朽真的燃起了幾分的希望。”
“恩?”穆清黎不置可否道:“要知道這可是要面對整個江湖人士的貪婪,單憑我們兩個……墨家主從哪裡看到了希望。”
“就憑姑娘的這份從容。”墨遜定然道。頓了一下,他眼眸是滲透了歲月沉浸的睿智:“就憑姑娘明明知道是面對天下武林卻依舊從容坐著此處與老朽淡笑風聲的氣度,單單就這一點,老朽就知道二位不是凡人。就憑兩位年紀雖小,但是古武修為已到劍尊,這等妖孽天賦天下聞所未聞,就算古時也少見。就憑……神劍認了姑娘為主。老朽!也願為之一賭!”
斬金截鐵!不餘退路!
一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