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的氣氛陡然肅殺起來,幾乎只要一點風吹草動,就能打破平和的假象。
謝霜歌一個頭八個大,她站到兩人中間,無奈的問:“停!要打架能不能出去啊?你們是真當床上的人不喘氣了嗎?”
其實她現在也有點煩,心裡亂糟糟的。
準駙馬忽然像變了一個人,而死對頭,也有點不對勁,她……謝霜歌低頭看看自己半透明的身子,無語凝噎。
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
然而這倆人聽不見,還在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方,楚無恨明顯不耐煩了,在沈含譽又一次開口準備說話的時候,楚無恨忽然揚聲道:“來人,請沈世子出去,沒我的命令,以後無關人等,不得入內!”
沈含譽一直淡定自若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痕,他看著衝進來的兩個錦衣衛,皺眉低斥道:“楚無恨,你無權干涉公主寢殿何人來去,要是陛下知道了,你擔待得起嗎?”
楚無恨側過身,睨他一眼:“陛下擔心公主安危,下旨讓我來保護公主。”他頓了下,似笑非笑道:“口諭,你不信可以去找陛下對質。”
沈含譽:“……”
他長了九個腦袋才敢去找皇帝對質。
“世子,請——”
兩個面無表情的錦衣衛站在沈含譽面前,雖不見倨傲姿態,但眼神就是讓人不舒服。
沈含譽負手而立,不為所動,“楚無恨,你覺得你那點心思,瞞得過誰?我絕不可能放任你和霜兒獨處。”
“霜兒?”
楚無恨輕笑一聲:“公主名諱是你能隨便叫的?我以為世子飽讀詩書,當是最知道禮義廉恥,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謝霜歌一愣,是啊,以前沈含譽就一直這麼叫她,她還沒覺得有什麼,現在細細想來,確實不妥,過於親暱不規矩了。
她遲疑的看著沈含譽,看著他隱忍怒火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些陌生,在她面前,他一直是淡然溫和的,如今這般模樣,還真是頭一次見。
沈含譽還欲再言,楚無恨眸光一沉,抬手道:“既然沈世子不想走,那就如他所願,抬出去,嘴也堵上,免得擾了公主清淨。”
“是,大人!”手下眼睛一亮,摩拳擦掌向著沈含譽走過來,“世子,得罪了。”
沈含譽:“你——”
眼見兩人來真的,沈含譽氣的深吸一口氣,甩袖拂開他們的手,冷哼一聲:“我自己走,不勞煩二位。”
他最後深深的看了床上的謝霜歌一眼,轉頭快步離去。臨到門口,他又回首,半張臉揹著光,隱約帶了幾分陰鬱,“楚無恨,你好自為之。”
謝霜歌:“……”
她詫異的看著沈含譽的背影消失在殿門外,再眨眨眼看向楚無恨,以前她怎麼沒發現,楚無恨這人……還挺伶牙俐齒。
兩個錦衣衛對視一眼,扭頭問楚無恨:“大人,我們——”
“退下。”
楚無恨冷聲吩咐,抬步向著內室而去。
兩個手下立刻退下,臨走前還把門帶上了。
陽光被隔絕在門外,謝霜歌鬆口氣,感覺舒服多了,她心神疲憊的靠在床頭,打量著楚無恨。
楚無恨也在看她,不對,準確點說是在看一動不動的那個她。
目光分外專注,鋒利的眉眼也逐漸柔軟下來,看的謝霜歌一愣一愣的。
等等……你這反應好像不太對啊?
你平時看見我不都是目不斜視直接忽略的嗎?
謝霜歌伸手想掐掐他的臉,她有點懷疑自己在做夢,不然心上人怎麼會對自己那麼冷淡,死對頭卻這麼奇怪。
然而她的手徑直穿過了楚無恨的臉,謝霜歌:“……”
還是個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