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蘭見謝霜歌面色糾結,再看看她懷裡沒有血色的楚無恨,小聲道:“公主先把楚大人送到西廂房安置吧?他似乎傷的不輕。”
眼下的情況也沒時間給謝霜歌想借口了,她對青蘭道:“你讓青禾把西廂房收拾一下,備上熱水,再派人去請御醫來,然後等人走了, 你讓辛止悄悄的把辛無接來,別走正門,從角門進,不要讓人看見,看見就說是我招來伺候我的。”
“奴婢明白。”
謝霜歌最後看了眼楚無恨,提著裙襬從盧破軍身上跨過去了。
踩著矮凳下車的時候, 謝霜歌一眼看到了跟來的辛止,給了他一個眼神, 衝著馬車那邊揚了揚下巴,辛止會意上前。
侍女青桃和青杏看到謝霜歌,瞬間紅了眼眶,“公主,你可算是醒了!”
謝霜歌見她們如此,勉強的笑笑:“我沒事,進去吧。”
“是。”
青桃和青杏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進了臥房。
臥房內燈火明亮,太后和皇帝坐在外間,神情凝重, 聽到腳步聲後立刻抬頭看去。
謝霜歌雖然能隔著玉佩看見他們,可在玉佩裡看人和在自己的身體裡看人感覺是不一樣的,還未開口,她的眼淚就先落了下來, “舅舅,皇祖母。”
“嘉寧!”
太后鬆開年春的手快步上前, 謝霜歌心裡一跳, 連忙扶住她,“皇祖母,你別激動, 快坐下。”
她扶著太后在榻上坐下,皇帝在對面看著,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圈,擔憂的問:“嘉寧啊,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哪裡受傷了?”
“啊……是啊,這衣服上都是……血啊!”
太后顫抖著撫上她的衣襟,嚇得不輕。
“這不是我的血,皇祖母別怕,我沒事的。”
皇帝毫不客氣的拆穿她:“你鞋怎麼只穿了一隻?你看看你的腳,劃的一道道的——”
他急的不行,立刻揚聲喊道:“鍾前——立刻讓人去請御醫過來!”
鍾前在外面應了一聲。
謝霜歌看了看自己的腳,之前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被人提醒,是真的有點疼了。
太后看的心疼,眼眶溼潤的握著她的手,“傻孩子,大雨天有什麼值得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非要跑一趟的?”
聞言皇帝的神色也嚴肅起來。
謝霜歌:“……”
終於問到了點子上。
皇帝在玫瑰木圈椅裡坐下, 雙手搭在膝頭,注視著謝霜歌,“到底出了什麼事?嘉寧說出來,舅舅給你做主。”
謝霜歌擦了擦眼淚,心念電轉,忽然有了主意。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屈的握著太后的手小聲說:“之前我一直昏迷不醒,感覺靈魂好像飄到了不知何處,就是無法回到身體裡。”
皇帝心一緊,這話和之前楚無恨說的差不多啊!
難道是真的?
他眯起眸子盯著謝霜歌,就聽她繼續道:“後來有一天,我忽然進了一個人的夢裡,好像是楚指揮使,當時我聽說二表兄請了神醫要來給我治病,可我這不是病,治也白治,何況我清清白白的身子,哪能給一個不靠譜的人瞎折騰?於是我給楚指揮使託夢,讓他給舅舅說再等等。”
謝霜歌期待的看向皇帝,“舅舅,楚指揮使可和你說了?”
皇帝:“……確實說過,當時朕並未完全相信,如今看,竟然是真的?”
謝霜歌嘆息一聲,又往太后那邊靠了靠。
太后不嫌棄她身上髒,小心的拍著她的背,“後來呢?你是怎麼醒了?”
謝霜歌抖了一下,又掉了兩顆珍珠似的眼淚。
皇帝忙道:“別怕別怕,舅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