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九思搖搖頭:“沒有,我和他也不熟悉,男女有別,我就沒去,而且他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好。”
公孫野疑惑:“不好?”
衛九思小聲說:“原本我想多待一會兒的,是青禾忽然進來,說楚指揮使出事了, 嘉寧很擔心,我就先走了。”
“傷的這麼重?”公孫野頓了下,面露惋惜,“楚指揮使我見過幾次,當真是玉樹臨風,出類拔萃,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真可惜了。”
原本衛九思沒想那麼多, 但聽公孫野這麼說, 後知後覺楚無恨現在可能真的命懸一線。
她方才激盪起來的情緒都沉了下來,“嘉寧與他交好,若是他有個閃失,嘉寧可怎麼辦?”
公孫野見她擔心,恨自己多嘴,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別太擔心,太醫的醫術精湛,一定能治好他的,咱們現在杞人憂天也無用,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想與你多待一會兒。”
“嗯。”衛九思心裡發軟,抬手主動抱住了公孫野。
付賢在巷子口給他們放風,時不時轉頭看一眼相擁密語的兩個人, 神情複雜,也不知道主子和公主這對苦命鴛鴦能走多遠。
最讓人難受的不是從未擁有,而是擁有過又失去。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背過身去盯著來來往往的人。
……
夜幕四垂, 寒星閃爍,秋風颯颯,落葉無聲。
榮定長公主府裡一片寂靜。
下人們往來腳步輕輕,生怕驚擾了屋內的嘉寧公主。
直到一朵燈花炸響,跳了一下,晃了她的眼,她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眼睛還沒睜開,手卻先下意識的摸上了楚無恨的額頭。
“嗯?還是有點熱啊……”
謝霜歌嘀嘀咕咕的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反覆兩次才確定楚無恨確實還在發熱,她終於睜開了眼,漂亮好看的柳眉緊緊蹙起。
“是不是藥效過了?”
她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起身走到外室叫了辛無。
“辛無,你來看看楚無恨,他還在發熱,要不要再給他喂一次藥?”
辛無正忙著擺弄什麼東西,聞言放下手裡綠色的粉末,“公主別急,屬下先看看。”
她進了內室,給楚無恨把了脈, 又扒了扒他的眼皮, 轉身對謝霜歌道:“他才喝了退熱的藥不到一個時辰,不能再喝了,是藥三分毒,喝多了損傷臟腑,得不償失。”
“那怎麼辦?我曾聽宮中的人說,若是燒的久了,可能會把好生生的人燒成個傻子……”
謝霜歌一言難盡的瞥了眼楚無恨,他要是變成了傻子……難以想象。
辛無眯了眯眸子:“也不無可能,這樣,公主讓人去打盆清水來,把帕子打溼擰個七八分幹放在主子的額頭上,等帕子熱了就再洗一洗重新敷,這樣能輔助退熱。”
“好,我這就去叫人。”
謝霜歌出去吩咐了兩句,很快就有人把東西送來擺在了床頭的櫃子上。
辛無試探著問:“屬下來吧,公主……”
“不必,我來就行,你不是還在忙,去忙你的吧。”
她猜辛無弄的東西是從火場裡找出來的藥水,不能耽誤時間。
辛無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頷首道:“既如此,有勞公主了。”
“嗯。”
謝霜歌沒注意辛無的表情,她挽起袖子,把乾淨的帕子打溼再擰乾,疊好放到楚無恨的額頭上。
她的視線不受控制的落在楚無恨的唇上,反反覆覆發熱,燒的他嘴唇都乾裂起皮了,蒼白中透著那一兩分的紅,有種病態頹靡的美。
當初這雙唇曾經隔著手指落在自己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