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破軍怔怔的看了楚無恨片刻,忽的回了神,眸光微凝,審視的打量著楚無恨的五官輪廓,片刻後低低的笑了起來,“難怪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眼熟,原來你是那人的孩子。”
謝霜歌小臉瞬間就繃了起來:“有什麼話趕緊說,別吞吞吐吐的。”
盧破軍嗤笑,在知道楚無恨的身份之後,他反倒是放鬆了下來,他陰狠的視線落在楚無恨的身上,閃爍著算計的光。
“公主別急啊,說起來,楚大人和他娘,確實有那麼幾分相似,難怪生的如此出挑,讓人……念念不忘。”
最後四個字他說的黏黏糊糊,像是從口水裡滾了一遭,垂涎黏膩的令人作嘔。
謝霜歌一陣惡寒,不受控制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咬了咬牙,轉頭去看楚無恨,楚無恨唇瓣微抿,還是一開始的那個表情,但她視線下移,看到他的手緊緊攥著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盧破軍,當年你是拿了誰的錢去殺我娘?伯陽侯,還是柳氏?”
他這個時候還能保持鎮定,謝霜歌心生敬佩之餘又有點心疼。
盧破軍笑著用粗糲的大拇指抹了下唇角的血,“想不起來了,楚大人若是能給口飯吃,我說不定就能想起來。”
“你別得寸進尺!”辛行抬起腿就給了他一下,狠聲道:“錦衣衛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多的是,你不想好死就試試看。”
盧破軍被踹的往前一撲,扭頭惡狠狠的剜了辛行一眼,辛行冷哼,不以為意。
“你要是說了,我就給你個全屍,不說,現在就死吧。”
楚無恨邊說邊拈起了剛才被他當做暗器的糕點,盧破軍身上還隱隱作痛,看到那殘缺的糕點,立刻忌憚的往後縮了縮。
“我說,我說就是了。”
盧破軍皮笑肉不笑的說:“當年確實是柳氏先找上我的,但之後拿錢的,是伯陽侯。”
謝霜歌原本抱著的那一點僥倖徹底破滅。
竟然真的是伯陽侯,虎毒尚且不食子,伯陽侯簡直畜生不如!
她緊緊的攥著手裡的帕子,心潮翻湧,這次她都不敢去看楚無恨的臉。
屋內安靜了片刻,甚至連呼吸都聽不到了。
謝霜歌抿緊了唇。
楚無恨卻沒有她想的那麼難受,或許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或許長達二十年的折磨讓他早就認清了現實,他此刻竟然是四個人裡最冷靜的。
“柳氏和你是什麼關係,或者說你和南疆是什麼關係?”楚無恨語氣沒有波瀾的問。
提到這個盧破軍狐疑的看著他:“你懂南疆語?”
楚無恨沒有回答,不過這副樣子顯然就是預設了。
“難怪當初在龍虎寨你時機把握的那麼好,原來是一早就聽懂了我們的計劃,是我小瞧你了。”盧破軍扯了扯唇。
“龍虎寨原本叫猛虎寨,是你的勢力,為什麼後來又聽了二當家的話,讓他來監視你?”楚無恨看似是在問他,然而沒等他回答,楚無恨就自己接話道:“因為他背後的人,你認識,或者說,你原本就是那人的手下。”
盧破軍戲謔的表情出現了裂痕。
這些事除了他和二當家之外,其餘的幾個當家的都不知道,但這件事,二當家不可能說的,他絕不會背叛主子,所以……
這些都是楚無恨猜的?
他看著楚無恨的目光不由得忌憚起來。
太可怕了,蛛絲馬跡串聯起來他就能猜個七七八八,在這種人面前撒謊,根本瞞不過去吧?
見他不說話,謝霜歌拍了拍桌子,“啞巴了?”
盧破軍回神,定定的看著楚無恨:“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還問我做什麼?”
“你急著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