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痛,一把拽了非情的袖子。
“主子?”非情順著我的力道低下頭。
“照我們商定的計劃行事!”
“主子?!”非情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睛看我,我回視她,堅定的點點頭。
“是!”非情跪下,朝我磕了一個頭,匆匆離去,我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她們幾個做事,我放心。
院子裡,很快只剩下信得過的人,而真正進屋子的人,則又被縮減到一個範圍之內,如果生產不順的話,所有人,都得死。
視線裡,漸漸都充斥著熟悉的面孔,於是,我放心的沉淪在黑暗的痛楚中。
然後,天好象開始是亮的,然後又黑了,接著彷彿又亮了,在黑暗與光明交替的時候,我一直都聞到一種仿若浸透了血腥的味道。除了疼痛,再也感不到任何感覺,一直聽到有人在耳邊喊,用力,用力,然後,就有人撬開我的嘴,往裡塞參片兒。
下半身已經痛得不像是自己的,如果砍掉的話,不知道會不會不痛了,可是,我捨不得啊,那是我的孩子,我的血肉啊。
是我的孩子啊!
這麼想著,我手抓著不知什麼東西,拼命似的聚攏全身的力氣……
然後,眼前一黑,我就再也什麼也不知道了,黑暗之中,非情的聲音好象在我耳邊,她說,放心,放心,放心……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天兒已經全黑了,床邊兒上,揹著我站著一個人,聽見響動,他轉過身來,是胤禩。
彷彿一夜之間,他像是老了十歲一般,眉梢眼角都是倦意,他為什麼在這裡?昨晚,不該他的洞房花燭麼?
見我睜開眼睛,胤禩過來跪到腳踏上,雙手握住我的一隻手,“堇泓……”
“孩子呢?”我沙啞著聲音開口道。
“堇泓……”他的神色裡,全是我不懂的驚惶。
“孩子呢?”幾乎是淒厲的,我叫道,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慌,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 “孩子,是個阿哥……生下了,就沒了……我已經做主,好好的葬了……”斷斷續續的,我聽到他的解釋。
淚水,從眼角溢了出來,我在心痛麼?沒有,我的心,已經被掏空了。
“堇泓……”胤禩握緊我的手,“我們還可以再生的,堇泓,堇泓……”
我怔怔的看他,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我曾決心要一起度過餘生的人麼?為何到了現在,我會覺得他如此陌生,彷彿,我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冷冷的勾勾唇角,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我的手抽出來,不帶一絲感情的,我說:“孩子死了,你還活著做什麼?”
那是你的親生孩子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我真的要殺你的情人,就算我真的狠毒到無復加已,你也該知道,我的肚子裡,懷的是你的親子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摔到我的,事情也算是湊巧,可你真的沒想過嗎?那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啊!
“堇泓……”胤禩聲音裡的意味,太沉重,太複雜,我不想,也不願再深究,我只是安靜的閉上眼睛,不聽,不想,不看。
“貝勒爺,您請出去一下,讓主子安靜的休息一下吧。”傾情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入耳中。
“可是……”
“貝勒爺,求您了!”
“那好,你好好照顧你們主子,我就先出去了。”
“奴婢知道。”
“主子,主子……”一盞茶的時間後,傾情輕輕的搖晃著我叫道。 我睜開眼睛,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
傾情反握住我的手,輕聲道,“主子放心,小主子很好,非情已將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我抓著她的手,淚水一下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