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還很低,可一進暖閣離開就產生了夏天即將到來的錯覺。只見暖閣裡好幾個爐子燒著炭,裡面的木炭紅紅的就如燒紅的鐵一般,怪不得溫度這麼高。
“殿下長期服用陰陽御氣丹,如覆蓋被子於體,唯恐氣積於內走火入魔;而天氣太冷讓殿下敞著又怕她身體受不了,只好日夜燒炭,讓屋子裡暖一些。”玉清解釋道。
薛崇訓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心說只好任你折騰,還好大明宮有的是錢物,別說燒炭,你就是燒絹都燒得起。
玉清的臉依舊清秀而瘦,絲毫沒有發胖的跡象,她成日呆在屋子裡不出門居然沒長肉,或許是服用了太多所謂仙丹的結果罷?
薛崇訓環視四周,把目光在一張垂著簾子的床上停留了片刻,便徑直走了過去。
“殿下衣衫單薄……”玉清提醒道。
薛崇訓回頭沒好氣地說道:“那是我娘。倒是玉清道長成日在這裡,叫我很是吃虧!”
玉清神色頓時尷尬,“薛郎說什麼……我、貧道出家人,又是女子,何出此言?”
薛崇訓正色道:“白無常常常念想著你,你也要想著別人才是。”
玉清在後面解釋,他也不管,走到床前便伸手掀開簾子,眼前的情形也讓他頗有些臉紅。只見太平公主玉|體|橫|陳地躺在上面,身上就搭著一層幾乎透明的薄薄輕紗,什麼也遮不住,她連小衣都沒穿。薛崇訓急忙把目光上移,不敢再去看她下面|黑色的地方,只看太平公主的臉,但是餘光仍然可以看到胸口位置的。
太平公主面有紅光,面板也很健康光滑的樣子,神色安詳。薛崇訓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尖一探,能感覺到均勻的呼吸。他本來都擔心母親昏迷了這麼久會不會就這樣死掉,見這情形毫無病容,也有呼吸,倒是覺得很神奇。
薛崇訓埋頭輕輕喚道:“母親、母親大人……”
毫無反應。這時身後的玉清道:“如果殿下醒了,薛郎會不知道麼?你現在叫她也是無用。”
薛崇訓抽身退出簾子,皺眉問道:“啥時候能醒。”
玉清無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薛崇訓伸手擦了一下額上的汗水,自己的衣服穿得太厚,這裡頭溫度太高,把汗水都給蒸出來了。這時他才注意到玉清就穿了一身薄的佈道袍,棉衣大衣一概沒穿,怪不得她毫無壓力。
“真是熱……”薛崇訓乾脆用袖子擦了一下臉,他又抓著領子抖了抖,看了一眼玉清,乾脆把官袍和棉衣拔掉,方才好受了些。然後他找了把椅子坐下來,問了玉清一些關於太平公主的情況。
多半是聽不明白,道士老是扯那些陰陽玄虛,對薛崇訓來說形同廢話。他忽然理解了汾哥坐在皇位上打哈欠的苦衷了,這時他在聽玉清說話的時候也幾乎要打起哈欠來。
就在這時,外面一個宮女說道:“稟晉王,皇后娘娘到承香殿來了,要找您說話呢。”
薛崇訓如釋重負,和玉清實在沒共同語言,趁機便說道:“我得去見見皇后,母親大人就託玉清道長照料,缺什麼你找金城縣主說,現在承香殿她說了能算。如果大人有一天能醒過來,一定能明白道長的……情誼。”
“薛郎放心便是,我會盡全力的。”
薛崇訓叫了一個宮女拿自己的衣服,出了門涼快些了才讓她給自己穿上,遂叫來那傳話的奴婢帶路去見皇后。高氏在大明宮的訊息是越來越靈,自己來承香殿一趟,馬上她就知道了。
這女人也沒辦法,汾哥不掌權,她就靠不上汾哥,靠兒子又沒有。皇帝那些兒子沒一個是她親生的,後媽難做,何況那些人有親孃,當然不會管她的死活。
薛崇訓一面走一面琢磨高氏,目前還看不出這個女人的權力慾有多大,因為就算她參政,現在也是出於自保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