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太平公主是母親,但身為皇家成員她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妥,反而是一種表示關係親近的手段,當初武則天在位時,太平公主就送過男寵。
薛崇訓無法拒接,只得說道:“母親府上的好東西果然不少,這裡如此多佳人,她們看著都差不多,一時真不好挑,要不一會隨便要一個就行。”
太平公主搖搖頭:“你再看看,一會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美酒佳餚,美人如玉,暖洋洋的氛圍讓薛崇訓的身心都軟綿綿的。他的心裡其實十分沮喪,這兩個月在長安沒幹成什麼事,一門心思就想慫恿母親政變,用政變的辦法能不能成功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不政變肯定要玩完……結果絞盡腦汁做了那麼多事都沒能說服母親,怎麼不讓人沮喪呢?
沒辦法,他這點實力要和國家機器玩,實在就像螻蟻憾樹,唯有寄希望於母親了。
他仔細尋思了一會,記得歷史上的唐玄宗只當了兩年左右的太子就登上了帝位,登上帝位沒多久就把太平公主一黨全部滅掉……算來也就是明年大家都得玩完,還有一年時間能幹什麼?扯起大旗種田造反?估計還沒開始種就被地方軍滅了或者被自己人幹|掉,他不覺得在盛唐這樣幹會成功……
就在這時,太平公主提醒道:“崇訓,你在想什麼心事?”
薛崇訓忙笑道:“沒,我在琢磨哪個舞女更好看些。”
這時只見殿中羅裙飛揚,舞女們聚到了一塊形成了一個圈圈,都前俯著身子,就好似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伴隨著一陣悠揚的琴聲,她們一甩長袖,柔韌的腰肢支撐著上身向後緩緩後仰,就如花瓣慢慢盛開。
忽然薛崇訓的眼睛一亮,只見中間冒出來一個嫦娥一般的女子,墊起潔白如霜的玉足,婀娜的嬌軀旋轉而舞,羅裙上的玉帶也隨之飄揚,彷彿凌波微步,宛若月宮仙子。
她身輕如燕,薛崇訓沒看清臉長什麼樣,但光憑那身姿和氣質,也是美好之極。於是他轉頭看著母親道:“我知道了,她才是這些舞女中最好的那個,怪不得剛才母親叫我再看看。”
太平公主微微地笑了笑:“你覺得這裡邊她最好?”
薛崇訓毫不猶豫地點頭。太平公主淡淡地說道:“你聽說過程務挺這個人吧?”
“聽說過,原來是個名將……給人求情結果自己倒了黴,是被外祖母殺掉的吧?他們全家好像都死了,母親提到他莫非這個女子是程家後人?”
太平公主道:“她叫程婷。”
“哦……”薛崇訓心下一怔,再次意識到權力鬥爭是多麼殘酷,如果以後我也倒黴了,那我的女人也會被貶為賤籍任人玩|弄?
飯飽酒足之後,歌舞也欣賞了,這時太平公主屏退左右,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薛崇訓也坐著,母親好像有話要說。
奴婢們都遵照太平公主的意思下去了,整個祈福殿就只剩他們母子二人,顯得空蕩蕩的。
太平公主總算打破了沉默,說道:“崇訓,你多次向我進言,我考慮再三,覺得你所言不差,但我沒有答應,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這句話頓時讓薛崇訓驚喜交加,急忙說道:“母親,只要您能看到隱患,預見到我們家的危險,就很好了……您沒有答應,我猜是政變困難太大,並且名不正言不順風險過大是嗎?”
太平公主沉思了許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才開口道:“我時常想起你的外祖母……從古到今,她是唯一的女皇帝,以前是,以後也很難重複。韋皇后和安樂公主沒看清這一點,她們都想學,結果都死了;我早就悟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們到現在還好好的。”
薛崇訓焦急地勸說道:“母親這麼想,別人不這麼想!您現在不是為了做女皇帝,得設法自保!神龍政變、唐隆政變之後,您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