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來給我磨墨。”
白無常不高興道:“沒見人家正忙麼?”
薛崇訓道:“趕緊的,你吃住在州衙裡,都不用花錢的啊?做事兒抵伙食費。”
“小氣!”白無常丟下琴絃,還是站了起來,跪坐在炕上乖乖地磨墨。她嘴上說不願意,但是和薛崇訓一塊兒做事,其實是願意的,雖然只是充當磨墨的丫頭這樣的角色。
薛崇訓展開宣紙,潛下心來開始畫圖。薛家世家大族,他小時候什麼東西都接觸過一點,丹青雖然不擅長,但基本的筆法還是懂的,畫一把橫刀仍是有模有樣。
設計好血槽,他的思維被激發,覺得前世記憶裡的東西還是大有可為的。雖然電報、發電機、蒸汽機什麼的玩意沒法弄出來,但比如改造一下兵器什麼的確是可以。橫刀有了血槽,殺傷力應該更大……壞處是很容易就能被周邊敵國學去,這玩意被就沒啥技術含量。
他想了想,又想起火器方面。火槍槍管怎麼造?他沒學過機械,對這個實在沒多少研究,而且火藥的成分如何提純他也不得要領。
大炮?也是有技術要求的。他忽然想,如果有可以爆炸的炮彈,用拋石車投出去有實用價值麼?
薛崇訓突然想到了石堡城,那峭壁上的城堡雖然易守難攻,但如果有明朝的紅夷大炮不間歇地狂轟濫炸,那堡壘只有那麼大的面積,估計直接被炸成廢墟了。問題就是紅夷大炮屬於彈道學等科學發展到一定程度的產物,薛崇訓現在是不可能造出來的,給多少錢都弄不出來。
而世界上其他國家比唐朝落後得多,進口武器也無從談起。
他細想之下,又想到了明朝特色的“毒氣彈”,把砒霜、巴豆、鶴頂紅等玩意混合在炮彈裡丟進城裡……煙霧瀰漫,上吐下瀉。恐怕比拿人去強攻要有效果罷?想到這裡,薛崇訓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想象一下那屁大點的烏龜一樣的石堡裡毒氣彌散數日,數日不行,一個月兩個月?裡面的人不死也得瘋掉。
但按照唐朝吐谷渾簽訂的條約,攻城的責任由吐谷渾人負責。薛崇訓想做出一批武器支援吐谷渾軍,又覺得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不若讓唐軍想辦法投彈,讓吐谷渾人去送死。這樣朝廷清查功勞時,下石堡城的豐功偉績定然少不了他薛崇訓的一份。
薛崇訓想幹就幹,當即便從炕上下來,“我去見見伏呂,再商議一下具體事宜。”
商議這事兒倒沒什麼難度,唐軍主動幫助他們攻城,又不要條件,他們有什麼理由拒絕?
薛崇訓穿好靴子,從簽押房出來,直接沿著長廊去伏呂的住處。昨晚他們就搬進州衙來了,都在一個院子裡,見伏呂倒是更方便。
突然從燒著炭火的溫暖的簽押房出來,被涼風一吹身上還有點煩冷。薛崇訓哈了一口氣,頓時白霧一陣就像在抽菸一樣,他拉了拉兩襟,加快了腳步。
走廊頂鋪滿積雪,盡頭有一排房屋,伏呂就被安排在這裡的一處套房裡,有公案也有暖閣。地方自然比行館狹窄老舊,好處是安全,衙門裡隨時都有人防衛。
薛崇訓敲了敲門,不一會門便開了,只見是慕容嫣站在門口。薛崇訓問道:“大相呢?”
慕容嫣道:“他帶著侍衛出去了。”她一說到出去了,神色竟然有些異樣,呼吸好像也不暢了。
薛崇訓見其神情,怔了怔,心下也頓時蕩起一圈微微的漣漪。
慕容嫣垂下頭,用手指輕輕按住胸口,緩慢而斷斷續續地說:“外面風大,要不衛國公進來避避寒意,等他一會兒?”
薛崇訓沉默了一陣,心道:不過就是坐坐,並沒什麼大不了的,難道我還能比現在的人還封建古板?於是他便應道:“那行,我正有事兒找他商議,就稍候一刻。”
他說罷見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