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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訓愕然道:“你不是說她這幾天身子不適?方才咱們上樓梯的時候我分明看見有個男的從這屋出來。”
鴇兒有些尷尬道:“就是不適,可總有挑嘴的非得找她,您不就是一個麼?”
“是了,哈哈。”薛崇訓一想真是那麼回事,也是笑起來,又回頭對幾個漢子道,“在這兒候著。”
薛崇訓推門而入,第一眼便看見一個屏風,上面繡著幾朵荷葉荷花,還有兩隻鴨|子……也許應該是鴛鴦,但畫上的模樣太像鴨|子。房間裡的傢俱都是上漆的木頭做的,窗戶上有鏤空的花紋,濃烈的東方古典氛圍。這讓薛崇訓感覺很好,一直就很偏好這種風格的文化,如果在現代這樣的佈置不知要花費幾何才能辦到。
就在這時,只見一個穿著羅裙的小娘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她長了一張鵝蛋型臉,一邊走一邊還在挽頭上的凌亂青絲。頭髮這麼一挽起來,白皙纖直的脖子就愈發好看了。
“這幅樣子出來見郎君,真是羞愧得緊,可又怕您等得太久。”小娘輕輕屈膝道,“我這廂有禮了。”
“不必客氣。”薛崇訓抱拳道,“我是王少伯的朋友,你就是步搖?”這當口他正見一縷青絲從小娘的頭上滑到了臉上,凌亂之間,倒是增添幾分楚楚之美,讓她看起來彷彿有憂愁之感。
薛崇訓心道:古代佳人真是有一種很別緻的韻味,不僅是身體容貌,在言行投足、衣著裝扮之間的古典感覺,是一種文化罷。想來那王昌齡是個文人,喜歡這樣的女人也就不足為怪了。
“我的名兒正是步搖。”小娘柔柔地說道,神色之間有些尷尬。
薛崇訓品出味來,她定是覺得王昌齡叫朋友來嫖|她有點不自在,他忙暗示道:“聽樓裡的鴇兒說你這幾日身子不適?你要將息自己。”
“謝郎君好意。”步搖邁著細碎的步子走向燻爐那邊的一個櫃子,回頭說道,“你先請坐吧……郎君既是少伯的好友,還沒請教名諱呢。”
“我姓薛。”薛崇訓隨口說道,然後走到一張軟木椅子前邊,拂了一下長袍坐下。這時候步搖拿著一個陶瓷罐子和兩隻琉璃杯走了過來,淺笑道:“聽說你花了五百貫,敗家也不是這麼敗的哦,這麼說您可別生氣……西域葡萄酒,平時我不捨得拿出來,薛郎花了那麼多錢,我要拿好東西招待你呢。”
過得一會,她又招呼人拿了一個碗過來,薛崇訓一瞧裡面裝的是冰塊。她用勺子舀了冰塊往琉璃杯裡放……很顯然是在做冰鎮葡萄酒,如此看來往洋酒裡放冰的傳統在唐朝就有了。
一共兩個杯子,步搖放完一個時,薛崇訓說道:“你的就別放冰了,加熱水罷……女人身體不適時喝冰的不好。”
步搖臉上一紅,看薛崇訓的神情有些改變,她小聲說道:“您可真是個細心的人,夫人一定過得很好吧。”
好個毛,他那麼多女人根本顧不過來……薛崇訓聽她提起夫人,便想到了李妍兒,想想自己最近幾乎沒怎麼理她。他聽說王昌齡對這個青樓女子一往情深,便笑道:“我想你能比她過得更好。”
步搖不知想到了什麼,低聲道:“風塵女子,還能有什麼奢望。”她一邊說一邊細細打量著薛崇訓身上。
他今天出來就沒打算幹正事,自然沒穿象徵身份的紫團花綾羅,外衣就穿了件淡青色的麻布,頭上紮了塊布巾,好多落魄書生就愛穿這種。薛崇訓本來是個武夫,但得到前世回憶後覺得自己受過高等教育,應該算有文化有理想的大好青年,所以平時喜歡冒充文人。
外面裝書生,但他裡面的褻衣卻是上等的白色綢緞,還故意將潔白的袖口和領子露出來一點。步搖一瞧那一塵不染的領口,又看了一眼他腰間的飾物,便說道:“玉是好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