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在香案上,用璽。”
姚婉垂首不語,等河中公主催促時,她抬起頭正色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自問沒有智慧,但多少有點自知之明。公主殿下是陛下的親妹妹,您可以肆意妄為,但我本不過是個服侍人的奴婢,陛下降恩才封了個女官,這份奏章我沒有權力用璽。”
“好一個肆意妄為。”河中公主臉色一冷,“你是左一個奴婢又一個女官,低聲下氣軟綿綿的,敢情這個詞是藏在棉裡的針?”
“我一時失言冒犯了殿下,請您責罰。”
河中公主“哼”了一聲:“你是有恃無恐是不是?行,我使喚不動你,我自己來不行麼?”說罷站了起來,走到香案另一側,伸出玉手開啟一個木盒,毫不猶豫地就將裡面白生生的玉璽拿了出來,大模大樣地放到嘴巴面前“哈”了口熱氣,翻開條呈就拿著玉璽蓋了上去。
她放回東西,很不高興地轉頭看著姚婉道:“明擺著的事,非要矯情。你就在哥哥面前告我的狀去,最好添油加醋說幾句壞話。”
姚婉聽罷揚起下巴正視河中公主:“殿下多心了,我絕無挑撥陛下兄妹之情的心眼!但是您也應該明白一個道理,這支筆這塊玉是誰才可以動的。我們雖然可以在大臣們的奏章上寫字,但僅僅是一支筆,握這支筆的手應該是陛下,您見過沒有人去握筆就自己寫字的筆嗎?”
正文 第十六章 氣味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2…8…27 0:21:25 本章字數:2993
到了晚上薛崇訓陪著慕容冬安靜地吃晚飯,然後溜達著步行回寢宮來了,正遇到等他的姚婉。姚婉是女官在宮裡是有官職的人,進出有些特權,要主動見薛崇訓還是相對容易的。女官們名義上就是皇帝的妾幫忙管著內務各局,只是大多這些名義上的妻妾薛崇訓壓根沒碰過;以前的皇帝和他也差不多,前朝的上官婉兒就是個女官,名義上皇帝的女人實際上皇帝壓根不當是自己的妻妾,允許她出宮居住隨意風流。不過姚婉和上官婉兒不同,她本身就是薛崇訓的近侍出身。
見姚婉心事重重的樣子,薛崇訓就隨口問道:“今天在溫室殿和河中公主爭執了?”
“陛下已經知道了麼?”姚婉詫異地說,她立刻回憶當時書房中的人,宦官魚立本不在,除了她和河中公主還有兩個端茶送水的宦官,屬於內侍省管。溫室殿本來不算什麼要緊的地方,但自從薛崇訓在那裡批閱存放奏章,就變成了軍機重地,在裡面當差的哪怕是雜役宦官都是嚴格挑選過的,一般口風很緊。但他們屬於內侍省管,估計是向魚立本透露風聲了。
姚婉正琢磨著,不料薛崇訓無比輕鬆地說:“猜的,真的。”
他說完徑直進了寢宮,在一把椅子上舒服地坐下來,招呼門口站著的幾個奇醜無比的胖宮女:“還傻著幹甚,上茶。”姚婉搶著去沏茶,然後輕輕對那幾個宮女道:“你們先下去。”她們忙退出宮門。
姚婉嫻熟地做著瑣事,然後端著茶杯走過來放在櫚木案上,動作十分優雅輕柔,薛崇訓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他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看著這樣瑣碎的小事彷彿也是一種享受,如果沒有從小嚴格的教養從未形成習慣,一個生得再漂亮的女人也不可能從骨子裡透出這樣一種氣質。
“妾身向陛下稟報此事,沒有半點私心,就怕公主誤解了我……”姚婉一邊垂目思索一邊委婉道來,條理清晰地講述著當時發生的事。
但是薛崇訓幾乎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一則根本不用聽她說就能猜個大概,二則他主要注意姚婉的表情和唇間的語氣了,對於內容本身反而不上心。但是他沒有打斷姚婉,作勢很耐心地聽著,他敢保證除了聽美女說話,再重要的國家大事都不會表現得如此耐心。
她好像已經講完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