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轉過最後一個街角,衝進仙人掌街的時候,我能看到那間舞蹈教室了,它看上去依然是我記憶中的那個樣子。教室門前的停車位是空的,屋裡所有的豎式窗簾都拉了下來。我跑不動了——我甚至沒法呼吸,筋疲力盡和恐懼奪走了我的優勢。(exertion and fear had gotten the best of me。。。)我想著我的母親,這才能讓自己邁動步子,一步接一步地往前走。
當我走得更近些的時候,我看到了門裡貼著的那張告示。那是一張手寫的,寫在深粉紅色的紙張上的告示,上面說舞蹈教室因為春假而暫時關閉。我伸手去摸扶手,警惕地擰動它。門沒鎖。我強迫自己穩住呼吸,然後開啟了門。
大廳裡陰暗又空曠,很是涼爽,空調嗡嗡響著。 那些塑膠扶手椅靠牆疊放著,地毯聞起來像是洗髮水的味道。西面的舞蹈室裡很暗,我能從那扇敞開的觀察窗裡看到那整個房間。東邊的那間更大的舞蹈室的燈亮著,但那邊的窗子的簾子拉了下來。
恐懼牢牢地抓住我,我簡直要被困在其中了。我沒法讓自己邁動步子。然後,我媽媽的聲音在大喊著。
“貝拉?貝拉?”一模一樣的充滿了竭斯底裡的恐懼的聲音。我奮力衝向那扇門,衝向她的聲音。
“貝拉,你嚇壞我了!你可不能再這樣對我了!”當我奔進那間長長的,天花板很高的房間時,她的聲音繼續說著。
我環顧四周,試圖找出她的聲音是在哪裡發出來的。我聽到了她的笑聲,急忙轉過去面向她的聲音。
她在那裡,在電視螢幕上,如釋重負地撫弄著我的發。那是在感恩節,我那時十二歲。我們去看住在加利福尼亞的外祖母,那是在她去世的前一年。有一天我們去了海灘,我靠得離碼頭的邊緣太遠了。她看到我的腳有些不穩,試圖抓住我讓我保持平衡。“貝拉?貝拉?”她驚恐地衝我大喊。
然後,電視機螢幕變成了藍色畫面。
我慢慢地轉過身去。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後面的那個出口前,所以起初我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他手裡拿著一隻遙控器。我們久久地凝望著彼此,然後,他笑了。
他向我走來,走到離我很近的地方,然後從我身旁走過去,把遙控器放到錄影機旁。我小心地轉過身去看著他。
“我對此事很抱歉,貝拉,但你的母親並沒有真的被牽扯進來,這不是更好嗎?”
他的聲音既謙恭又友好。
忽然間,這個事實向我迎頭擊下。我的母親安全了。她還在佛羅里達。她從沒接到我的留言。她從沒被我眼前這張異常蒼白的臉上那雙陰暗的血紅雙眼所嚇到。她安全了。
“是的,”我答道。我的聲音裡滲滿了寬慰。
“你聽起來並沒有因為我欺騙你而生氣。”
“我沒有。”我突如其來的情緒高漲讓我勇敢了起來。現在這件事還重要嗎?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查理和媽媽永遠不會受到傷害,永遠不必恐懼。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我腦子裡的某些善於推理的部分警告我,我現在很危險,很有可能會因為壓力的驟然消失而崩潰掉。
“真奇怪。你就是這個意思。”他陰暗的眼睛饒有趣味地估量著我。他的虹膜幾近黑色,僅僅是在虹膜邊緣才有一絲深紅色。口渴。“我給你那個古怪的巫會送上這樣一份大禮,你這個人類一定會很感興趣的。我猜,透過觀察你,我看到了一場精彩的演出。這實在很驚人——你們中的一些人完全沒有注意到你的私心。”
他站在離我只有幾英尺遠的地方,交疊著雙臂,好奇地看著我。他的表情和站姿沒有透露出半點威脅的意味。他真的相貌平平,五官和身材都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只有那雪白的肌膚,還有我已經被培養得開始習慣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