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博今的臉一下子紅起來。警校裡都是男人,他長得不錯,所以不是沒人開過這方面的玩笑,但只是玩笑,從來沒有人像常鎮遠用坦然又正經的語氣問過他這個問題。
“會還是不會?”面對他的羞澀無措,常鎮遠全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凌博今道:“應該,不會吧。”為什麼要說應該?凌博今差點被自己氣昏過去,明明應該說肯定不會!
常鎮遠道:“哪怕只要一次,就能將他繩之以法?”
凌博今看到他眼中的戲謔,終於從漫無邊際的尷尬中找到出口,定了定神道:“趙拓棠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是麼。”常鎮遠淡淡道,心裡不大舒服。
哪怕從莊崢的身份跳出來之後他慢慢能夠用另一個角度來看待趙拓棠這個人,當骨子裡的敵意並沒有完全退盡,又或者說,有時候他會分裂出兩個字。一個是警察,冷靜地看待趙拓棠和莊崢兩個人,一個是莊崢,會敵視趙拓棠,包括他的一切。於是,就會發生他冷靜客觀地評價完兩個人,然後對結果或得意或憤怒的情況。
就像現在。
他承認趙拓棠不容易對付,但這樣一來,被輕易射殺的莊崢又算什麼?
陰溝裡翻船?
還是趙拓棠技高一籌?
“其實要殺趙拓棠並不難,但是要抓住他的證據太難了。”凌博今嘆氣道,“以前維持正義需要拳頭,現在需要計謀。警察與罪犯總是在用各種方式鬥智鬥勇。”
他並不知道自己無心的一句感慨在無意間取悅了常鎮遠。
常鎮遠笑道:“你去殺他,我幫你把風,當你的不在場證人。”
凌博今道:“如果真的能夠杜絕罪惡,我倒是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幹一次。可惜,趙拓棠是罪首,卻不是源頭。除掉他,還會有張拓棠徐拓棠的出現,最重要的是要把他們這張網連根拔起!”說到這裡,他的眼睛亮得蜇人。
門被敲了兩下。
凌博今反手開啟門。
王瑞靠著門,眼睛意味不明地看著凌博今。
凌博今道:“要吃晚飯了嗎?”
王瑞道:“我要回去了,收拾東西。”
凌博今道:“你不是和頭兒說呆一個月再走嗎?”
“嗯。”王瑞道,“先收拾起來也好。”
凌博今道:“我看你這個月還是休息吧。”當刑警的,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以王瑞現在精神狀態,絕對不適合再繼續在警隊裡待著。
但對此王瑞的反對很激烈,就好像一點火星點著炮仗,他一下子毛了,“再幹一個月怎麼了?!”
凌博今道:“你不是東西多嗎?我想你好好收拾。”
王瑞看了常鎮遠一眼,突然沉下臉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凌博今愣了,“什麼?”
“喜歡男人怎麼了?怎麼嗎了?!我就是喜歡了!你有必要偷偷關起門來說東道西嗎?”王瑞眼睛像刀子,一刀刀地戳著凌博今。
凌博今皺眉道:“你多想了。”
王瑞指著常鎮遠道:“你敢說他不知道?”
啪。
常鎮遠重重地拍在王瑞的手背上,冷冷道:“你指誰呢?”
王瑞傲慢地仰起脖子道:“我指你又怎麼樣了?”
常鎮遠道:“喜歡男人沒怎麼樣,但沒見誰喜歡成你這窩囊的德行。”他一字一頓道,“活該失戀。”
這四個字就像一把鑰匙,把王瑞壓抑在胸腔不能訴說不能發洩的陰暗情緒全都激發了出來。他猛地跳起來出,朝常鎮遠撲去,“你說什麼呢?!”
凌博今眼疾手快地擋在兩人中間,將他死死地抱住,“行了,王瑞!你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