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稍瞬即逝。
血光從嶽官山的臉頰上飄過,消失在了不遠處的社神廟上。
社神是一個很籠統的神職,傳統上說是供奉的主神是土地,後來又有一些地方因為廟宇稀少,就把月老,灶神這些基礎神祇都搬入了社廟,來個一鍋拜。
慢慢的這廟就變得不太單純,裡面的神像越來越多,而拜的人越來越少,而最初的土地,月老,灶神已經消失不見。
這一座社廟有些年代了,一眼看去,明時的酸棗牆上搖搖欲墜,飛雁瓦參差不齊,昔日壯觀的兩層一體式廟樓也滿是窟窿,風從破廟二樓的門窗吹過,裡面傳出來嗚嗚的聲響,讓感覺分外的陰森。
嶽官山踱步走向了社廟前,越是走上前,越是覺得這社廟大!
社廟的臺階遠處看去和普通的臺階一般。
可是靠近了,這是臺階嗎?
這是祭臺!
一級臺階都有一人高,而那兩層的社廟足足有十層樓之巨!
如此恢弘的社廟之前,一口黑門如青銅門般宏偉,放佛壓制著某個不可言的深淵。
嶽官山就要朝前走,背後傳來了一個陰嗖嗖的小孩聲,“拜神啊!”
嶽官山沒有回頭,看著社廟道,“是啊!這廟,它靈不靈啊!”
背後陰嗖嗖小孩笑道,“這個,要看拜神的人誠心不誠心了!”
嶽官山道,“這樣啊,那怎麼才能證明自己是誠心的?”
背後小孩道,“簡單!把自己的心挖出來!”
嶽官山捋著鬍鬚,“這麼說來,這廟裡怕是已經存了不少人心,人肝,人髒了!”
小孩陰冷笑道,“對啊,你要不要試一試?”
嶽官山饒有興致的道,“當然,這種事情,我必須嘗試一下,只是我的心有點多,不知道這裡面的神喜歡吃哪種。”
小孩聲音不再歡樂,變得警惕起來,“很多心?一個人只有一副心腸,你騙我呢?”
“怎麼會?”嶽官山張開嘴,勐地一吐,居然真就吐出來了一顆心,一顆紅彤彤的心臟,甚至心臟還在跳動!
嶽官山拿著心臟,血順著手指流淌下來,眼神熠熠,“這是我的初心,我當年離開家的時候,就儲存了起來,再也沒有碰過。”
嶽官山又吐了一下,這一次吐出來了個黑色的心臟,“這是我的人心,我入門之前,混跡於江湖,一顆心被五顏六色所染,變成了黑色。”
嶽官山又吐了一顆心,這是一顆青色的心臟,“這一顆心是我的事業心,我入門之後,只想成就一番事業,壯大門派,恢復門派的巔峰風采,以我之志,無愧青天!”
嶽官山直勾勾看著自己手裡的心臟,自言自語,“我曾經單純的認為,只要我夠努力,只要我法術夠高明,世道會給我和我的門派一個公平的排名,事實上剛好相反,不管我怎麼努力,站在權利巔峰上的大門派總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我遭受過無數的白眼,我痛恨這個世道的不公,如果是亂世,該多好啊,最起碼在死亡面前,眾生是平等的!”
“諸子百家,都太過仁慈了,這種大爭之世,保護這些所謂的凡人,有什麼意義?只是為了贏得一個好名聲嗎?這不過是浪費進化的時間!”
“倘若當年,那些個自恃清高的老子夫子能讓凡人早點經歷這一切,有何故現在釀成禍事!”
“把戰爭拉入凡塵,紅塵感受這份藏在百家心底痛苦!”
“哈哈哈——”
黑影小孩終於怕了,鬼嚎一聲朝著嶽官山撲了來!
嶽官山放佛沒看到一樣,直勾勾看著自己手裡的心。
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嶽官山的背後出現了一隻手,那手不偏不倚正好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