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年後的重逢,藍玉和封王禮很快從激動中恢復了冷靜。
忽明忽暗的蠟燭光暈裡,藍玉先開口道,“小王,當年你被逐出京城之前,來我府邸對我交代了兩件事,第一件事,遠離太子朱標,不管朱標多麼適合繼位,都不要做朱標的從龍之臣,你說朱標沒有當皇帝的命。”
“第二件事,大明的氣數不會斷絕,但是太祖這一主脈的人是要斷絕的,讓我早早找藩王脫身準備後路。”
“我當年沒有相信你的話,我依舊看重朱標,看重太祖,我想成為從龍之臣。”
“可惜,後來太子病死,太祖殺功臣,曾經跟著太祖朱元璋打天下的功臣一一被戮,就算手裡有丹書鐵券的,也是九族被誅!而我被剝皮充草,掛在城頭上足足晾了二百多年!”
“再往後,明成祖朱棣起兵,才算穩定了現在的局勢。”
“你說預言的一切,都應驗了。”
“我在西海海眼這麼多年,我沒日沒夜都在想,當年你是怎麼看穿這些的?劉伯溫和汪藏海兩個自詡玄道高手的他們,就沒有看穿嗎?還是說,他們看穿了,卻沒有說!”
封家祠堂裡,封王禮聲音縹緲,“這麼多年了,我原以為藍兄你已經放下了,你還沒有放下啊!”
藍玉笑了起來,藍玉猛地一手撕開了自己的衣襟,左手死死的戳入了心口。
藍玉心口的面板被撕裂,而面板下,漏出來的不是血肉,居然是一根根沐血的稻草,染的血紅的稻草一根根彌散著淡淡的光澤,藍玉的模樣變得猙獰,痛聲咆哮,“老百姓們都說,死後變成殭屍是一種罪惡,而我想變成殭屍都難,誰的殭屍體內會是稻草?我只有一個皮囊,我的血脈屍骨卻不見了蹤跡!只有半個我活在這世上,你告訴我,我怎麼放得下!”
封家祠堂上,一道道的靈位放光,一尊淡金色的影子出現在了藍玉的面前。
他身影半透明,穿著明時的錦緞大紅官袍,五官溫和,“你放不下,我也放不下。”
“你問我,劉伯溫和汪藏海這倆人知道大明的前途嗎?”
“我告訴你,他們知道,而且我知道的這些,也是劉伯溫告訴我的!”
“劉伯溫還說,他走不了了,借來的,終究是要還的!人如此,國亦如此。”
藍玉看著封王禮,“人如此,國亦如此?你是說大明朝的國運是借來的?劉伯溫,汪藏海,徐達,李長善這些能臣武將,也是借來的?而大明建立朝代之後,這些東西就要還給人家了?大明就要改朝換代了?那,這個能夠借給大明國運的人家,是誰?是何方神聖?”
封王禮沉默看著藍玉,過了快五分鐘,才念道,“我不知道。”
藍玉看著封王禮沉默的模樣,笑了起來,“不知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封王禮踱步道,“大明的出現,是一個異數,早在劉伯溫和汪藏海在的時候,劉和汪就不止一次說過,如果說單純的氣數使然,那麼坐天下的應該是陳友諒,再不濟也是張士誠!怎麼也輪不到太祖朱元璋!”
藍玉道,“可,太祖最後拿下了天下,陳友諒張士誠都輸了。”
“是,他們失敗了。”封王禮道,“可這就是最大的蹊蹺之處,事出反常必有妖!劉伯溫和汪藏海推演,太祖與某些存在達成了某些我們不知道的契約,得到他們的支援,同時也會報答他們。”
說到這裡,封王禮停了下來,眼神瞥了一眼藍玉,觀察藍玉的反應。
藍玉眯著眼道,“雖然有點扯淡,但是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繼續說。”
封王禮繼續道,“我說的這一切都是推演,都是我和劉伯溫汪藏海最後一面之後的推演,大明建立之後,按照太祖朱元璋和那些人的約定,是要把大明變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