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皇帝破格賜封金崇義入朝為官,那金家在世人的眼中,永遠只是一介商戶;這等的富貴逼人,幾乎已堪比一個世代高官厚祿的一品大員世家,便連戰功顯赫的蕭諾如今的將軍府,亦不及金宅的這般嗜貴寬廣!
如此富貴卻顯露在一介商賈之家,又佔據著西臨第一富商之名,實則是過於顯富,極易招惹官商兩方同時的打壓與蠶食,於如今官場地位尚不穩定的金家而言,可謂弊大於利,險惡勝於享受。
這等情勢,難道以金多祿一個精明於世的練達商人會無法看透,還是,他自以為自己行商一世,早已無懼風霜打擊,是而才如此的持財傲物!
“太子殿下,這邊請!”穿越一片錦繡繁花的寬敞大道,金不離走在鳳清歌的身後,左側隨行著她的大哥金崇義,右前側是亦步亦趨替鳳清歌引路的金多祿,一路在苑中站了整整兩排下人的垂首恭迎下,正式跨入金家最為富麗堂皇的前苑正廳。
“恭迎太子殿下聖駕,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一聲齊刷刷的高呼生生嚇得正心中驚駭的銀環一跳,住在金家這麼多年,她還頭一回見著如此隆重至極的陣容,竟是比大少爺封官上任那日都要聲勢浩大啊。
瞄眼偷看一旁神色如常的小姐,她不由心中一稟,底氣也比方才足了好多。
安慰自己,就算待會兒被大家知道小姐被棄而回又怎麼樣,小姐可是自己故意要被姑爺休掉的,何況還有太子爺特意相送,這份殊榮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
正如小姐所說,有太子陪同回來,誰還敢給臉色看?就算真給,小姐如今也不是好欺負的,還怕有誰敢吃了她們不成?
“免禮!”正自我壯膽間,但聽身前傳來鳳清歌清朗的聲音,銀環一抬頭,便見以大夫人為首的各房主子及下人全都跪了一堂,聞聲方起身抬頭,神色間俱是恭敬拘謹。
“太子殿下,請上座!”金多祿微一躬身,伸手恭請著鳳清歌坐到金家正向朝南的一張用上好的黃花梨木雕刻制繪的寬大座椅之上,面上的恭敬之色,看得金不離忍不住心下暗歎。
這世上,始終是權貴大於一切,金家便是再有錢,始終也須仰人鼻息;再名貴的座椅,面對權貴來臨之際,那上面坐的,始終不是自己。
鳳清歌微微一笑,見著那張名貴不凡的座椅,僅是輕手一擺,笑道:“金公客氣了,本太子今天僅是私服造訪,身無公務,豈能客佔主位,生生讓大家都拘謹了?哈哈,看金公一家因我而如此惶恐不安,本太子也是心有歉意,還請金公與諸位勿需推辭,全當本太子只是一個登門拜訪的普通客人,如此豈不大家自在?”。
說著,他便轉身一揚手,身後的莫風立時恭敬地遞上手中錦盒,再聽鳳清歌朗笑道:“初次而來,本太子也未及準備,這份薄禮,還望金公笑納!”。
金多祿一愣,看著莫風手上那明黃燦爛的明貴錦盒,一時忘了反應,還是一旁的金崇義俊眉一稟,出聲推謝道:“太子親臨已是金家莫大榮幸,下官怎能再收殿下之禮,還請殿下切莫折殺下官,此禮金家實萬萬收不得!”。
“是啊,草民叩謝殿下盛恩,但請殿下收回貴禮,草民一家,實在不敢擔受殿下如此大禮!”金多祿也適時反應過來,連忙雙手平舉頭頂,對著鳳清歌便要叩拜而下,卻被他快手一攔,輕責道:“金公乃是我西臨忠義雙全的大善人,想當年,國家危難之際承蒙金公傾囊相助才得以渡過危期,如今西臨國富民強,金公可是功不可沒!今我身為西臨太子,區區一份薄禮只能聊表心意,於公於私,都是應當。金公若是推辭不收,便是怪我今日來得唐突,讓金公一家生受不安了!”。
“殿下……”金多祿心中一惶,再要下跪,無奈太子生擋著自己,一句話被鳳清歌堵回肚裡,只得與同樣無法推辭的金崇義相視一眼,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