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嘰嘰——」
未見其人,先聞怪笑。
真煌殿的大陣從外被咔一聲凍裂後,濃烈的霜白霧氣從縫隙中滲入,最後化作一道凝實的身影。
這個人
怎麼說呢,這是個極為慘烈的人!
他渾身烏漆嘛黑的,遍佈已經乾涸了的黑紅血汙,身上隱隱還有焦爛的肉味傳來。
髒亂而硬直的頭髮、身上毛髮,根根往天怒衝而起,完美詮釋著什麼叫做另類意義上的「放蕩不羈」!
一眼掃去,除了身上掛著的幾根破爛布條之外,他就像是從炭堆裡走出來的生物。
除此之外,渾身還滿是傷痕,像是利器所砍、所刺。
最嚴重的傷勢,當屬其左手了。
來人左手小臂齊肘而斷,傷口處此時裹挾著聖力,沒有鮮血滴落,卻也沒法長出新生血肉來。
「寒爺!」
徐小受心頭一顫。
他不是透過面貌認出這人來的。
從面貌上看,這個被雷劈得不成人樣的傢伙,他已經不認識了。
但那熟悉的冰系能力,那霜白霧氣,那半聖威壓偌大一個罪一殿,恐怕也只有在不赦廳見過的寒爺,能匹配得上。
「喲呵,還有一個小年輕?」
雷人寒爺趔趔趄趄從殿外稍顯僵硬的走來,口中語氣卻十分灑脫、樂觀。
就彷彿他身上的傷勢其實長在另一個人身上,而其靈魂於此刻正泡在天堂的溫泉之中,暢享著快樂和自由。
「兀那廝,給身衣服讓本大爺穿穿!」
寒爺邊走邊隨性扯斷了身上的破爛黑色布條。
原本毛茸茸的雪白尾巴在此刻成了狼牙棒一樣的焦黑之色,又硬又直,好不容易才抽搐著扭過來,勉強擋住了關鍵部位。
顧青一、二沉默著。
他們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邋遢到了極點的傢伙,好像是位半聖?
但他並沒有半點屬於半聖的架子,連以如此尊容讓人「面聖」,都沒有賜下什麼懲罰。
這跟被人叫了一聲叫要放些天地異象去恐嚇別人的半聖,截然不同。
「愣著作甚?衣服啊!衣服聽不懂?袍子!遮羞的東西,隨便給一件!」寒爺罵罵咧咧的,終於歪歪扭扭走進了大殿。
他身子時不時滋一下有電流劃過,每當此時,他就抽搐停頓一下,但這都不影響他的灑脫、不羈。
「麻了個巴子的,眼睛都快給劈瞎了,還以為是殘影,原來這裡有三個人啊」
寒爺走近時邊嘀咕著,想用左手去揉眼睛,結果發現左手最長只有手肘,著實太短。
他晦氣的啐了一口,改換成了右手。
徐小受沉默了一下,十分嫻熟的從空間結界裡扔出一身衣物過去。
寒爺隨意的套上之後,又用冰水搓了搓面龐,這才像是看清了大殿內的一切,而後眼眸一肅,空氣就冷了下來。
「好傢伙!古劍修?還是兩位?」
這一句話著實沒帶什麼好語氣,相反,充滿了仇恨、怨毒!
顧青一警惕性拔到了最高,雙目中已經出現了幽暗小劍,徐徐往眉心處靠攏,匯成紅色。
聽這話,這位虛空結晶自由的不速之客半聖,相當仇視古劍修啊!
果不其然
「本大爺生平最討厭古劍修,天殺的古劍修,通通給本大爺去死!」
「嘰嘰嘰嘰——」
伴隨尖唳,寒爺臉色驟然扭曲,膝蓋
一彎,嘭一聲高躍上空,毫不講理的出手了!
他一隻半的手往兩邊一揚,背後轟一聲騰展而開半邊彌天冰翼,散發出濃烈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