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把首飾盒拿出來,塞進了自己的包裡。
今天白天天氣很好,到了下午微微有些起風,眼看著天色便陰沉下來。
童銘菲把掛在外面的衣服全部收回來,看著灰色的天空心裡想的是如果等會兒下雨了,不知道顧則今天會不會白跑一趟?
把最後一件衣服疊好放進櫃子裡,童銘菲放在客廳茶几的手機響起來,她匆忙伸手合上櫃子門,朝著外面一路小跑,接通來電的時候努力讓自己聽起來不要太緊張。
任喻霖的聲音傳過來,說:「童童,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童銘菲連忙說道:「馬上來。」
她結束通話電話,把手機塞進包裡,往外走了兩步又退回來照一照鏡子,今天的妝容很精緻,今天的頭髮也用心吹過,她放心地繼續往外走,在門口換上高跟鞋,步伐輕快地沿著樓梯往下跑去。
單元樓外面,厚重的雲層遮蓋了陽光,突如其來的一陣風吹得幾棵小樹枝丫亂晃。
童銘菲包裡東西多,手機塞進去一時間難以摸到,鈴聲便一陣急過一陣地響著。
她不得不停下腳步,手指終於碰到了包裡的手機,一邊拿出來一邊側過身子躲避迎面而來的風。
電話是顧則打來的。
那一瞬間,童銘菲心裡有些不痛快,她想她本來馬上就能見到任喻霖了。
她說:「什麼事?」
顧則問她:「你今晚約了任喻霖是不是?」
童銘菲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她只是繼續問道:「有什麼事嗎?」
顧則說:「別去見他,銘菲。」
童銘菲感覺到了突然湧上心頭的憤怒,「你沒事我掛電話了。」
顧則突然說:「我找人調查了任喻霖。」
這句話在這時候顯得十分突兀而刺耳,童銘菲甚至語氣裡也無法掩飾自己激烈的情緒,她很少這麼對人發脾氣:「你究竟想說什麼?」
顧則語氣堅決而肯定:「任喻霖六年前在c城,他跟你姐姐是認識的,而且有人很肯定地告訴我,他們兩個人戀愛過。」
那一瞬間,童銘菲臉上的血色猛地消失了,她覺得她沒聽懂顧則的話,但是她又清楚理解了顧則的意思,她只是忍不住地說:「你說什麼?」
顧則說:「你記得你高二那年你姐姐大著肚子回來嗎?算時間她懷上孩子正是六年前,跟任喻霖戀愛的時候,你沒想過這說明什麼嗎?」
童銘菲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來。
顧則說到這裡,最後說了一句:「那個男人不是好人,你別相信他。」
電話斷了,童銘菲甚至不知道是顧則結束通話的還是她結束通話的,又或者是因為訊號不好,電話自己中斷了。
她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怔怔地看著逐漸暗掉的螢幕,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風越來越大了,樓上傳來不知道窗戶還是房門被吹動發出「砰」地聲響。
小區一個大媽從童銘菲身邊跑過,進去單元樓的時候還跟她打招呼,說:「要下大雨了,小童還出去啊?」
童銘菲甚至沒有回應她。
她自己的世界這時候一片空白,沒有思考沒有情緒,甚至感覺不到血液的流動,她看不到自己的臉,所以不知道自己臉色有多蒼白,她只是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在影片站跟柔軟的棉花糖發的私信,她發的什麼?好像是謝謝?任喻霖回了她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
童銘菲把手機塞進包裡,把包背到右邊肩膀上,還往上推了推,然後繼續往小區外面走去。
任喻霖的車就停在小區門口,他今天不是西裝領帶的打扮,穿了一件淡藍色的襯衣和牛仔長褲,頭髮也沒有梳理得整整齊齊,而是有些隨意的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