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種上三五棵。”石頭爺爺說著話,從屋裡窗臺上,拿出來一個紙包,開啟紙包,是一捧飽滿的南瓜子。 程咬銀接過紙包,數了十個留給石頭爺爺,其他的揣進兜裡。 “俺去給石老師送去,人家好好一個城市姑娘,覺悟還那麼高,紮根農村沒半年,yue出來一灘蛔蟲,也夠可憐的。” 給石頭爺爺擺擺手,程咬銀一條小路往學校走去。 …………………………… 一向勇敢無畏的石向東,這會跟個鵪鶉一樣,抱著肚子趴在辦公桌上。 今天中午那一幕,實在是太炸裂了,她一直肚子疼,卻沒想到肚子裡有蛔蟲,更絕望的,是以這種方式知道肚子裡有蛔蟲。 到底還是覺悟高,從衛生室回來,就開始不斷給自己做工作。 哪個貧下中農肚子裡沒有蛔蟲?我比他們高貴哪裡?他們肚子裡能生蟲,我肚子裡也能生蟲,yueyue…… 石向東臉色黃了白,白了黃,緊皺著眉頭,一如她新婚那晚,面對趙大鍋兩個月沒洗過的臭腳。 想著肚子裡還有蛔蟲,石向東禁不住頭皮發麻。 衛生室沒有驅蟲藥,而且藍大夫明說了,公社醫院也沒有,現在到處都缺。 肚子裡隱隱有蟲子蠕動的感覺,石向東不敢想,緊緊的捂住嘴,生怕自己在辦公室裡yue出來蛔蟲。 程咬銀揣著一包南瓜子,站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石向東抬頭看去,就見程咬銀走進來,把一個紙包放在石向東面前的桌子上,“石老師,這個給你,南瓜子驅蛔蟲,一次二十個,多吃點也行,連吃兩天就有效。” 石向東趕緊連聲道謝,把紙包放在口袋裡。 放學後,石向東回到家做了飯,喝了一碗菜湯,坐在炕邊,把程咬銀給的紙包拿了出來。 南瓜子個大飽滿,有百十顆。 石向東拿起來一顆,仔細剝了皮,放進嘴巴里咀嚼,香香甜甜,是食物的味道。 “二十顆。”石向東把紙包裡的南瓜子,撿出來二十顆,其他的重新包好,放進口袋裡。 “你偷吃的啥?”趙大鍋從門外邊走進來,一眼看見炕邊上那二十顆南瓜子,“你哪來的?南瓜子?你竟然自己偷吃?不知道心疼爺們?你個饞鬼!還有嗎?都拿出來!” 石向東默不作聲,想留住口袋裡的南瓜子。 趙大鍋一看,這是抗拒不服,上去一個耳刮子呼在石向東臉上。 “你哪家的南瓜子?勾搭哪個相好的,這麼金貴的東西都給你,說,誰給你的?”趙大鍋罵著,伸手翻石向東衣裳口袋,一把掏出紙包來,“這麼多南瓜子?你哪來的?為啥藏起來,你想自己偷吃?” “不是的,這是我打蛔蟲的。” “吃南瓜子打蛔蟲?你哄俺沒文化?”趙大鍋非常不滿。 “我說的真話。”石曉東聲音大了些。 “啥是真話?誰給你的?揹著俺勾搭誰了?”趙大鍋跳起來,朝著她又是兩耳光。 打過之後,趙大鍋“哼”了一聲:“告訴你,你既然是來當貧下中農的學生,就得嚐嚐貧下中農受的苦。” 石曉東心裡一震,她想起了那咽不下去但又賴以生存的樹皮,心裡浮起一種說不出的苦澀,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貧下中農在舊社會受地主的鞭子,我長在新社會,沒有嚐到這種苦,我願意嚐嚐。” “什麼?你把我當成了地主。”趙大鍋氣的朝她猛踢了一腳。 石曉東捂著肚子默默流淚,這是自己的丈夫,她不敢再說什麼,說也沒有用,既然自己已經進行了選擇,就要堅持下去。 ………………………………… 天剛黑,牛牛就爬開兩條小短腿,化作哪吒風火輪,直奔公社找姐姐去了。 白天受了驚嚇,急需姐姐的安慰。 童曉曉正在屋裡吃飯,就聽見牛牛在外邊喊門,“姐姐,牛牛回來了!” 童曉曉下炕拉開門,真是牛牛,“今天沒上學嗎?這麼晚了跑回來?” 牛牛撲進童曉曉懷裡,緊緊抱著姐姐。 “牛牛,怎麼了?給姐姐說!”童曉曉發覺了牛牛的異常,柔聲安撫著,輕輕拍了拍牛牛的後背。 牛牛仰著小腦袋,把白天在衛生室看見的一幕。給童曉曉說了一遍。 yueyue……話沒說完,童曉曉就直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