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跟其他在古代就被盜過的墓一樣空空如也?誰也說不上。
戴著頭巾的工頭薩瓦特?拉曼爬了十六級臺階來到地面上,臉上粘著一層象麵粉似的塵土。他提起長袍,大步流星地向大帳篷走去。在驕陽似火的山谷裡,這是唯一的納涼處。
“報告閣下,入口通道里的碎石都已清除,”拉曼說著,微微鞠了個躬。“二道門現在完全露出來了。”
霍華德?卡特在喝檸檬水,抬眼從帽沿底下斜視了一下拉曼。儘管熱氣蒸騰,他還是堅持戴著黑色的漢堡帽。“很好,拉曼。等塵埃平息下來,我們就去檢查。”
“恭候閣下吩咐,”拉曼轉身退了下去。
“你真沉得住氣啊,霍華德,”卡那封爵士說,他的全名是喬奇?愛德華?斯坦厄普?莫利紐克斯?赫伯特。“二道門裡面的情況你一無所知,怎麼能坐得住喝完這杯檸檬水呢?”卡那封笑笑,同時向他女兒伊夫琳?赫伯特小姐眨了眨眼睛。“貝爾卓尼發現西提一世陵墓以後,使用了攻城槌,現在我明白為什麼啦。”
“我的方法跟隨貝爾卓尼的迥然不同,”卡特分辯說。“貝爾卓尼的方法除了石棺外,只能發現一座空墓,也是理所當然的。”卡特的視線情不自禁地移向就近的西提一世墓口。“卡那封,我真說不上我們在這兒能找到些什麼。我看我們不該太激動。這究竟是不是座墳墓,我還沒有把握呢。這種設計並不是第十八王朝法老的典型設計。很可能只是個地窖,用來儲存圖坦卡芒從阿肯太頓那兒得來的財物。另外,盜墓賊已經搶先下過手了,不是一次而是兩次。我只是希望這座墓在古代就給盜了,但有人覺得它很重要,便又把墓門封死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能發現些什麼。”
卡特保持著英國人的沉著,兩眼掃視著滿目荒涼的國王谷。但他心裡卻有些發慌。他活了四十九歲,還從來沒有這樣激動過。挖掘了一年半,還是一無所得。挖出來的沙石足有二十萬噸,統統過了篩,結果全是白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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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憤怒(1)
1
紐約
1969年9月4日
獵手們四面包抄過來,捕殺即將開始。
兩千年前,在羅馬的圓形競技場,貪饞的獅子,怒目圓睜,正張著血盆大口,向站在血跡斑斑的沙地上的獵物步步進逼,恨不得一下子將它撕成碎片,吞下肚去。今天,在文明的二十世紀,這圍獵的場地卻設在了曼哈頓鬧市區刑事法庭大樓的第十六號審判庭上。
在蘇埃託尼烏斯的位置上坐著法院的速記員,他將為子孫後代留下這次審訊的詳盡記錄。幾十名記者和來賓被報紙上有關審理謀殺案件的新聞所吸引,為了弄到一個座位,早上七時便趕到這裡,在門口排成了一字長蛇陣。
坐在被告席上的狩獵目標是邁克爾·莫雷蒂。他三十出頭,沉默寡言,模樣英俊,但臉上的橫肉卻給人以粗獷兇殘之感。他身材修長,頭髮烏黑,髮式入時,凸出的下巴上出人意外地長著一個小酒窩,一雙青黑色的眼睛深嵌在眼窩裡。他身著定製的灰色西服,淺藍色襯衣配著深藍色絲質領帶;腳上是一雙定製的皮鞋。邁克爾·莫雷蒂除了不時用雙目掃視審判庭外,紋絲不動。
向他發起攻擊的獅子是羅伯特·迪·席爾瓦。這位紐約縣的地區檢察官,雖然身為公眾的代表,脾氣卻向來暴躁。他精力充沛,生性好動。平日說話做事總是急急忙忙,好像赴什麼約會已經遲到了五分鐘似的。這與邁克爾·莫雷蒂的好靜不好動的脾性恰恰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席爾瓦身材矮小,骨架粗壯,花白的頭髮推成了平頭,看上去有點兒過時。他不停地挪動著身體,好像正與想象中的對手在進行拳擊比賽。他年輕時的確當過拳擊手,臉上和鼻子上至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