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面走來。記者立即認出他是副警長,便將話筒湊近他的嘴問道:“阿爾泰洛先生,您認為,曾有人在馬利奈奧警長遇害之前威脅過他嗎?”
阿爾泰洛反感地瞥了他一眼,用力把菸蒂扔掉。
“桑塔瑪麗亞,”他搶白道,“依您看,現在提問題合適嗎?”他把技術鑑定員拉至一邊,並問他:“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沒有?”
“很奇怪,”技術鑑定員搔著頸背,低聲地說,“找不到子彈和彈殼。”
副警長瞪著他,好像沒聽明白他的話。
“是的,”技術鑑定員重申道,“事情十分蹊蹺。坐墊上連一滴血跡也沒有。也許那幫畜生是在另一地方作的案。”
“然後他們將被害者的屍體轉移到這裡,以造成假象,”阿爾泰洛十分自信地補充說道,“是啊,很有可能。”
電視臺工作人員在出事地點四周緊張地忙碌著。聚光燈在黑夜中噴射出一道道白光。在耀眼的燈光下,幾名警察的身影時而顯得扁平,時而變得高大,好似是在夜幕中獨舞的幻影。
“該死的畜生,”阿爾泰洛神情痛苦地自言自語道,“遲早有一天我也會遭到同樣的下場。”
技術鑑定員困惑不解地說:“副警長先生,這何以見得?”
“我是說,生活在陰影中的人不知何處是懸崖,他會不知不覺地摔得粉身碎骨的。”
“您認為馬利奈奧警長中了他人設下的圈套?”
阿爾泰洛望著黑魆魆的遠方,一言不發地佇立在那裡。技術鑑定員以假設的口吻繼續說:“也許有一個警長信賴的人將他誘入圈套,而他卻不知道自己已掉入陷阱。”
阿爾泰洛好像未領悟他的話意。“可憐的馬利奈奧,”他嘆息道,“怎麼就在他準備離開德拉巴尼之際遭此橫禍。上峰已將他調往他的老家薩雷爾諾城,他的妻兒為之十分高興。”
警方攝影師的閃光燈不時閃爍出眩目的光芒,一次次照亮一群聚攏的好奇者。
“您再仔細檢查一下,”阿爾泰洛說罷即鑽進了車廂。
義大利北方沐浴在白色的曙光中。在米蘭蘇薩廣場上的一幢公寓裡,急促的電話鈴聲持續不斷。習慣於早起的科拉多·卡達尼正站在鏡子前,滿臉的皂沫,他回味著早上第一杯咖啡在口中留下的清香。在晚上來到之前,他至少還得喝10杯,因為作為警長,他必須隨時保持清醒的頭腦。在他感到心力交瘁的時候,咖啡能使他精神振作,思維敏銳。
他拿起電話,靜聽對方向他報告的不幸訊息。40上下的卡達尼警長身材魁梧,黑髮下的一雙深褐色眼睛始終保持高度的警惕,目光嚴肅、剛毅。他十分沉著地傾聽有著兇殺案的每一個細節,然後在撂下電話聽筒之前,聲音深沉果斷地說:“我明白了。”
西西里島的較量(2)
他走過掛在過道里的一面鏡子,照見自己臉上的皂沫已成了乾粉狀,好似可怕的白色假面具。他一邊端詳自己鏡子裡的面容,一邊掏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支,夾在唇間。
他妻子早已起床。他聽見她推開臥室的門朝他走來。他曾經十分愛戀她,可現在他甚至沒想到轉過身去瞅她一眼。儘管如此,她剛下床的那個模樣著實嫵媚迷人:她面板滋潤,身材優美。愛爾賽原是一位美麗的法國姑娘,15年前她在義大利同她丈夫邂逅相識。
“出了什麼事?”她憂心忡忡地問他。
他一向不愛作解釋,尤其是涉及他工作的情況。然而,這一回的事情同她妻子有關,他怎麼也得把事情的真相如實告訴她。他想,與其以後告訴她,還不如馬上對她和盤托出。
“我們的計劃全給攪亂了,”他對她說,“我們下週無法順順當當地走了。我今天就得趕往德拉巴尼,我準備接替他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