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一切都覺得十分熟悉、親切、自然，但這次回來總找不回原來的情緒。不回來時，想回來。回來後又覺得什麼都土裡土氣的。山裡的一切，家裡的一切，與他在北京的高樓大廈、吉林麗欣花園內陳繼文的別墅，他們在長春住的公寓等，形成了個強烈的反差。家中的老牛，房前的古井，後山的泥巴路，昔日愛戀的窯洞、石牆屋，廚房上的煙筒，牲畜的圈舍，兩塊木板子支起來的茅房等等。這次回來心裡不但產生不了親切感，反而有一種厭惡。

母親擔來了兩盆熱水讓他們洗臉，父親給他們各泡了一懷茶，他們坐在堂屋裡邊喝茶，邊聊天，陳圓圓說：“這裡的空氣就像過濾過的一樣，感到好新鮮，不像城裡整天灰濛濛的。”張啟賢說：“現在不如從前了，大口的樹木都砍得差不多了，以前我們房後就是幾大塊森林，大躍進時都伐木種地了。”黃自珍說：“明天三兒帶你到後山逛逛，那裡的花草樹木是自然長的，還挺有意思。”說著，說著，張親善和楊春芳趕著羊群、扛著鋤頭從樑上地裡回來了。張親民起身給圓圓作了個介紹，陳圓圓恭恭敬敬的叫了大哥、大嫂，楊春芳坐了一下就要去廚房做飯，陳圓圓把買的衣服拿給了她。張親善把羊關進圈後，洗了洗手就到堂屋來陪他們說話，張親善問：“圓圓，你們大城市長大的孩子到我們農村來怕不習慣吧？”陳圓圓說：“我覺得農村比城市還好些，我到這裡首先的感覺是返璞歸真，心曠神怡，像回到大自然樣，這是長期生活在城市體會不到的。”張親善說：“這裡的空氣好，希望你們多住一段時間。”陳圓圓說：“等我退休了，回這裡長住。”張親善說：“我們歡迎你。”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　十　二　章 1，蛻　變（2）

說了一會兒，海琳、海濤兩人放學回來了，楊春芳正出門搬柴火，見到他們忙說：“你三爸和三媽回來了，快叫。”兩個走進堂屋都叫了。陳圓圓拿出給他們買的鋼筆、記錄本、文具盒、書包等每人一套，他們分別說了聲：“謝謝三媽。”兩個孩子放好了東西后，海琳就坐在了三媽身邊，海濤拉著三爸的手問這問那。

過了一會兒，張親善把飯桌搬到了堂屋中間，擦洗後放上了碗筷，拿來了酒。楊春芳把菜端了上來，並叫他們都上桌，張親善對親民和圓圓說：“農村沒什麼好吃的，你大嫂做了幾個家常菜。”他邊說邊給親民、圓圓和春芳各倒了一杯紅酒，給父親、母親和自己倒了一杯高梁酒，大家邊吃邊喝。陳圓圓看到滿桌子大盤大碗香噴噴的，問各是什麼菜，張親民一個一個的介紹說：“這是豆蝕炒臘肉，這是皮豇豆瓣炒肉絲，這是毛牛肉，這是乾土豆燉雞，這是我們河裡的魚，這是紅薯蒸蒸肉，剩下的菜你一看就知道，我就不介紹了。”

陳圓圓把每樣菜吃了一口，連聲讚道：“好吃好吃。”她忙叫親民也嚐嚐，張親民端著碗要動不動的，他不想吃。張親民思索著，這些菜過去都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享用，小時候幾兄妹都爭著吃，媽媽總是給我夾菜。那時吃上這些菜心裡好爽，今天看到它們不知怎麼得好像沒味口，心裡留存的是吉林的大哥在大飯店裡請他們吃的山珍海味，那才是有錢人的生活，又排場，又刺激。黃自珍看出了三兒有心事，忙說：“三兒，你不舒服？”張親民說：“心裡有點難受，過一陣可能就好了。”黃自珍起身把水端給了親民，張啟賢說：“圓圓你多吃點，這些菜都是我們自家種的，魚是我們西嶺河的，毛牛是吃青草長大的，豬、雞都是自家喂的，沒有汙染。你多吃點對身體有好處。”陳圓圓說：“爸，我在不停的吃。”

吃了晚飯張親民把陳圓圓帶到附近村民家中坐了坐。回來聊了一會兒感到有點疲憊，就睡覺了。第二天張親民帶陳圓圓去爬後山，她第一次見到這些自然生長的陝北獨有的奇花異草和山間小動物，感到特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