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來不想要了,但畢竟……以後,不會傷害你。”一條壓低聲音。
“我的錯。”佚珩苦澀地笑笑,讓丸井覺得很不舒服。這樣的表情,不適合她。
“有點奇怪。”幸村在天台的另一端安然地吃著午飯,若無其事地說。
“嗯。”真田頷首。
“不明所以。”柳整齊的額髮因風而亂。
“噗哩——居然有你不知道的,蓮二。”仁王的食指繞著一縷銀藍的小辮子,狐狸眼無限妖媚。
“仁王……”柳生剛剛坐下。
“怎麼。”仁王不懷好意地笑笑。
“沒。”柳生推了推眼鏡,又一點刺眼的白芒。
“剛剛佚珩說,不跟我們一起吃飯了。”切原和丸井帶著失望的神色走來。
“伊麗莎白也是……”
六個人站在校門口,空蕩平坦的冷硬大地上,放眼是幾個令人無法移目的人。
“走好。”一條輕聲說,語氣中有一絲隱隱約約的嘲諷。
“佚珩,下次再見哦。”伊麗莎白帶著明朗燦爛的笑容,挽著夏爾的胳膊,開心地說。
“嗯。”佚珩微笑,視線掠過一臉陰沉的夏爾。
“佚珩,上車了。”塞巴斯蒂安從在車裡透過玻璃說道,順便迎上夏爾略顯驚錯的目光,微笑。
佚珩往一縷的懷裡縮了縮,鑽進車裡,揚起一番風塵,灑脫地離去,不留一絲痕跡。只剩下,兩個人。
從進門,前花園,噴泉,庭院,果林,櫻花林,進了門,一路過來都是十到十五歲的少年,精美的容顏上毫無表情,標準地行禮,然後自行職務。塞巴斯蒂安從佚珩眼中看出滿足的神色。
大廳,高高的座椅,無重數的階梯,一縷抱著佚珩一步一步走上去,把她輕放在紅色的沙發軟椅上。很輕,很軟,小小的白人一下子就陷進去一半,卻依舊無法忽視。一縷退到次首左側,右側是塞巴斯蒂安,一條悠閒地站在佚珩身邊。
“一縷。”佚珩輕輕地開口,再也沒有那種糯糯的童音,取而代之的,是如花落清溪、細針沉海的雅緻淡然,深邃悠遠。
“佚珩大人。”一縷單膝跪地,觸及了一層厚厚的紅絲天鵝絨的膝蓋並不疼痛。
“怎麼死的。”
“跟一條一起,自殺。”
“啪”。
沉寂的大廳裡,迴響著重重一記耳光。
在昏暗燭光中一排站得筆挺的少年僕人,面不改色,眸中無波。
“大人。”一縷壓低了聲音。
“拓麻,沒有關係。可是一縷,是有使命,有牽絆,有很多東西帶在身上的人,怎麼可以這麼輕率地就去死。”佚珩站起來,面若寒霜,優雅地慢慢轉過身。
“佚珩大人,身上難道不也有很多人、很多吸血鬼的牽絆嗎?”一縷清冷的聲音決然響起,一時間,大廳裡只有燭光蠢蠢的動態。
“我?早就該死了。而且,我不在乎,從來都不在乎。可是你做不到,你有閒姐姐的時間鈴鐺,還有零。”
“可是他們早就遠了,我現在只有佚珩大人。”一縷執著地擱下另一邊膝蓋。
佚珩靜默晌久,伸出白玉般的雙手摟住一條的脖子,一條會意地將她抱起,步入房間。
一縷還跪著。塞巴斯蒂安驀然輕笑。
“錐生,好自為之。”
“我?本來,就只有她了。”一縷定定望著鑲滿寶鑽的紅椅,彷彿還能幻出她的輪廓。塞巴斯蒂安擋住他的視線,毫不留情地將他從地上連拖帶拉站起來。
“嗯,沒有留下痕跡。”塞巴斯蒂安觀察著他的臉,面露不悅地說。
“佚珩大人,是太溫柔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