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從前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可哪裡想到,現在簡直就是精兵中的精兵啊,憑著區區三百人,便可短時間內盡殲上千五城兵馬司的官兵,這是何其精銳?
可現在,似乎又來了一個麻煩。
一旁的陳贄敬諸人,也是駭然得不知所以,他們萬萬想不到,勇士營的實力,竟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便是羽林衛,只怕也做不到如此,這陳凱之,莫非是神仙不成?
可震驚歸震驚,猛地,陳贄敬不由的忌憚起來,三百人的勇士營竟可以全殲千人,固然相比於數十萬駐紮在京畿內外的大軍而言,只是滄海一粟,何況五城兵馬司確實不算什麼精兵,可這一個勇士營,若是跟著陳凱之徹底投靠了太后,這便是一顆帶刺的釘子,令人不得不安。
他的目光在這月色下飛快地閃了閃,隨即忙道:“王侍郎所言甚是,歷來殺官便是謀反,陳凱之一夜之間,盡殺兵馬司救援的官兵,這和謀反無異,懇請娘娘做主給兵馬司的官兵一個公道。”
太后心裡冷笑,正想說什麼。
卻聽陳凱之鎮定自若地道:“臣這是尊奉祖宗之法行事,如何是謀反?”
“祖宗之法,什麼祖宗之法!”王甫恩像是瘋了一樣,大吼道:“到了現在,你還想狡辯?你殺了這樣多的人,這麼多的官兵……”
陳凱之看著這歇斯底里的王甫恩,心裡搖頭,顯然這王甫恩已經徹底喪失理智了。
他冷冷地道:“太祖高皇帝在時曾下令,入天人榜者,賜予土地,此山便是太祖高皇帝所賜,山中一切,盡歸臣所有,乃是王法所不能轄制之地,既如此,臣好端端的在飛魚峰,王養信卻帶一隊官兵,氣勢洶洶的要殺上山去,臣尊奉祖法,帶勇士營堅守飛魚峰,有何不可?何況,他們衝殺的範圍,俱都在飛魚峰轄地之內,他們擅自闖入,大動干戈,視太祖高皇帝的祖法於不顧,這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是謀反!”
陳凱之說的義正言辭,這太祖高皇帝的祖法直接砸下來,威力十足。
陳凱之說罷,隨即厲聲道:“臣沒有狀告這些人大逆不道倒也罷了,想不到他們竟是惡人先告狀,這……是什麼緣故?王侍郎,你是王校尉的父親,這王校尉大逆不道,你也難辭其咎!”
好厲害的口舌。
這便是讀書人的好處。
王甫恩臉色鐵青,可他也不是好欺負的主,隨即便冷笑道:“什麼大逆不道,他們是要上山救火,你卻趁機殺人,這才是大逆不道,你殺了這麼多官兵,到了現在,卻還想強詞奪理……”
他咬著牙,索性再次拜倒在地,將自己的梁冠摘下,正色道:“此等十惡不赦之徒,若是太后娘娘想要包庇他,老臣無言以對,若如此,臣願死諫!”
死諫!
這是鐵了心要和陳凱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了。
大陳朝歷來有死諫的規矩,有大臣若是堅持己見,便脫了自己的衣冠帽,發動死諫,若是天子依舊一意孤行,那麼便要殺身成仁,顯示自己的剛直,所謂文死諫、武死戰,便是此理。
一旦大臣如此,往往作為天子的,大多都會妥協,這是臣子對付君主的最後手段。
君主若是不接受,他就去死。可一旦如此,君主還不接受,那麼天下的臣民會如何看待他?百姓們又會如何非議?
所以,通常是非接受不可。
眾人凜然,一個個的看著王甫恩,其實他們心裡,也大抵明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王侍郎已經沒有退路了。
而這陳凱之,還有退路嗎?
若是死諫成功,陳凱之便是謀逆大罪,自不待言。可即便失敗,有人因為進言抨擊陳凱之而死,在天下人眼裡,這陳凱之反而成了罪魁禍首,倘若陳凱之是權臣倒也罷了,大可以厚著臉皮無視這些建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