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沒頭蒼蠅,只知衝進各處衙裡劫掠,還有……”
陳贄敬頷首點頭,露出了遺憾之色:“本王還以為……也罷,至少,目的達到了,孟津那兒,正好可以趁勢有個瞭解。何況,這一次民亂,雖不能令本王有機會帶兵入宮,可至少,發出如此巨大的變亂,錦衣衛和明鏡司都是難辭其咎,他們可是專司打擊亂賊的,可現在鬧出諸子餘孽作亂,誰也別想逃過去。明鏡司現在新任的都督還未上任,倒還情有可原,可以將一切地責任,推諉到王正泰頭上;可錦衣衛……”
他眯著眼,面上露出了冷然之色,在輝煌的燭火下格外滲人。
這麼大的鍋,總要有人來背才是。
雖然事情未必達到自己的預期,可至少,也是有所收穫。
反正,等朝廷平亂,犧牲掉的也是這些亂民,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某些人給剷除掉了。
呵呵……
他隨即一笑,對眾人道:“好了,不會有什麼事了,都各去休息了吧,明日起來,便是天光,到時,都隨本王入宮,有好戲看了。本王記得,有人可膽大包天的很,當初不是對王府放炮嗎?呵……”
想起當初的那事,陳贄敬便如鯁在喉,呼吸都喘不過來,現在好了,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一天了。
錦衣衛是靠炮打趙王府才崛起的,這個衙門在一日,趙王府就覺得矮了一截,宛如自己的臉上被人畫了一隻烏龜一般。
眾宗室都長舒了口氣,緊張的心懸也是鬆懈下來。
此刻陳入進不禁開口說道:“皇兄,我在此候著吧,外頭吵鬧的很,也睡不踏實。”
正說著,突然,有人疾步而來,急匆匆的道:“殿……殿……殿下……”
陳贄敬皺眉,來的是個宦官,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踉踉蹌蹌的進來,便跌跪下來,期期艾艾的,一副有話不敢說的樣子。
陳贄敬目光一沉,冷冷注視著宦官,從牙齒縫裡迸出話來。
“說。”
“陳凱之帶著錦衣衛和勇士營來了,就在王府之外……”
一下子,殿中譁然了。
有人豁然而起:“這個時候,他不去平亂,或是乖乖守著他的北鎮撫司,他想做什麼?”
“他還敢來?”
“反了他。”
“這人簡直無法無天了,我們今日就當好好修理他。”
陳贄敬則朝眾人壓壓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他壓住心裡的驚詫,也壓住了眾人的口誅筆伐:“怎麼,他來這裡做什麼?”
這宦官猶豫了老半天:“說……說是來勤王護駕。”
陳贄敬聞言,不禁笑了:“勤王護駕?呵……他是想來渾水摸魚吧,不用理他!”
“不,不……”宦官道:“那護國公說,他要帶兵進王府,保護殿下。”
陳贄敬聞言怔了一下,不一會他的額頭上青筋暴出,眼眸微微一眯,露出厭惡之色。
還真是反了他啊。
他也配來保護本王,他算什麼東西?
何況,不得自己相召,他還想帶著人進王府。
這宛如是傷口上撒鹽。
他可清楚記得,幾個月之前,就是這群豬狗不如的東西,衝進了趙王府,使自己顏面無光。
可想不到,就在今天,這些畜生竟還敢來?
簡直是目中無人。
陳贄敬面上森然,再不復方才還算鎮定的樣子,怒氣衝衝的道:“告訴他,讓他滾!”
一見趙王動怒,宗室們也不禁幫腔,紛紛開口道。
“是啊,他是什麼東西,真以為列入了宗室,就成了皇族?”
“平時皇兄對他太忍讓了,以至他竟連規矩都不曉得了。”